的怒火烧成了灰烬!
“住口!!”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杨暄紧咬的牙关中迸发!
这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恐怖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下方的喧嚣!
轰隆——!哗啦啦——!
下一刻,屋顶的琉璃瓦如同纸糊般轰然碎裂!
杨暄如同从地狱冲出的复仇魔神,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碎瓦和滔天的杀意,破顶而入!
身影未落,手中那柄名为“鱼肠”的短匕,已然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幽蓝匹练!
快!太快了!
那个正在唾沫横飞描述“金马桶”的官员,脸上的醉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和恐惧。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觉喉间一凉,视野便天旋地转,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躯体喷涌着鲜血颓然倒下。
杀!杀!杀!
多日压在心头的压力和痛苦,几乎让杨暄彻底疯了!
他不再追求一击毙命的高效,而是陷入了狂暴的宣泄!
短匕在他手中化作狂舞的死亡风暴,带起片片血雨腥风!
桌椅被狂暴的劈砍撕裂!
精美的屏风被撞得粉碎!
杯盘碗盏化作漫天瓷片!
雅间内瞬间变成了修罗屠场!
残肢断臂横飞,温热的鲜血混合着酒水、菜肴,溅满了墙壁和天花板,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酒香!
惨叫声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几息,便戛然而止。
最后那个最先开口的蜀地官员,被杨暄一脚踩在胸口,肋骨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尊面甲下只露出疯狂双眼的杀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杨暄没有给他任何求饶的机会,短匕带着满腔的愤恨,狠狠捅进了他的嘴巴,贯穿后脑,将他死死钉在地板上!
那具尸体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难以置信的极度惊愕和恐惧之中。
杀戮停止。
雅间内只剩下鲜血滴落的“嗒……嗒……”声和杨暄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冰冷的雨水从破洞的屋顶灌入,冲刷着他身上粘稠的血液,却浇不灭他眼中那尚未褪去的疯狂火焰。
几息之后,杨暄眼中的赤红才稍稍退去。
看着眼前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血腥地狱,看着那些死状凄惨、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猛地清醒过来——这不是刺杀,这是泄愤!是失控!
现场留下的痕迹——狂暴的劈砍力道、刻意破坏的家具、尸体上多处非致命的虐伤、尤其是最后那具被钉穿嘴巴、脸上凝固着极致恐惧的尸体——无一不在向行家昭示:行凶者绝非冷血杀手,而是带着强烈个人情绪、近乎失控的复仇者!
巨大的失误!比上次更加致命的破绽!冷静下来的杨暄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亲手将更多的线索,暴露在了父亲那张无形的巨网之下。
他不敢再停留,身影一闪,如同来时一般,消失在破洞外的雨夜之中,只留下满室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地板上肆意流淌,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控。
这些细微却致命、带着强烈个人烙印的破绽,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在杨国忠那张高度戒备、覆盖整个蜀地、如同精密蛛网般的情报系统中,无声地洇开、扩散、串联。
成都府,相国府邸深处。即使外面风雨飘摇,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名贵的沉水香在错金博山炉中袅袅升起,带着一种能麻痹人心的甜腻,与书房内无处不在的阴谋气息奇异地混合在一起。
杨国忠身着柔软的云锦常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保养得宜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温润如脂的羊脂白玉貔貅。
他面前宽大的紫檀书案上,如同棋盘般摊放着几份来自不同渠道、墨迹犹新的情报。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使得他那张因养尊处优而略显富态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阴鸷。
他先拿起第一份报告,上面详述了城郊王录事庄园遇袭的细节。
当看到“袭击者手法精绝,疑似顶尖刺客,然于目标卧房内,面对床头《稚子扑蝶图》时,曾出现极其短暂之迟滞,致目标惊醒逃脱,后被外围‘地网’暗哨捕获”时,他摩挲玉貔貅的手指微微一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某种锐利的光芒。
“迟疑?面对一幅稚子图?顶尖刺客不该有这种妇人之仁……”
接着是第二份报告,来自成都府衙的仵作和杨国忠建立的“地网”组织对“醉仙居”血案的联合勘察。
报告用极其冷静的笔触描绘了现场的惨状,特别强调了:“凶手武力较高,然手段狂暴,泄愤痕迹明显。现场破坏严重,尸体伤痕多系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