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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高尚与安庆绪同归于尽

伪相高尚……穷途内讧,同归于尽!余众……尽降!”

  朝阳的金辉彻底驱散了阴霾,将整片战场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光明之中。

  硝烟未散,血腥弥漫,焦糊味刺鼻,断戟残旗斜插在尸骸之间。

  但一个时代,一个由安禄山野心点燃、由安庆绪勉强维系、充满了暴虐、背叛与混乱的伪“大燕”王朝,已然在这片名为“鬼见愁”的谷地外,伴随着它最后统治者的疯狂互噬和万军跪降的哀鸣,彻底画上了句号。

  长安之围,终解。

  帝国的命运,在裴徽那盘宏大而精妙的棋局中,伴随着“鬼见愁”的硝烟与血光,翻开了崭新而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一页。

  远方,长安城的方向,似乎有隐隐的钟声传来,是丧钟,也是新生之鸣?

  ……

  ……

  暮色四合,浓稠的黑暗如同饱蘸墨汁的巨笔,肆无忌惮地涂抹着天际最后一丝惨淡的鱼肚白。

  嶙峋的怪石如同蛰伏的巨兽骸骨,参天的古木伸展着扭曲的枝桠,贪婪地将所剩无几的天光撕扯、吞噬。

  寒意,湿漉漉、沉甸甸的寒意,从每一寸裸露的岩石、每一片湿滑的苔藓、每一缕裹挟着腐殖质气息的山风中渗透出来,紧紧扼住每个人的喉咙,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像是吞咽着冰冷的泥浆,混杂着山林深处陈年腐叶的霉味、苔藓的阴湿腥气、泥土的土腥,以及那无处不在、浓烈得令人肠胃痉挛翻腾的铁锈般的血腥味、馊臭的汗液和冰冷兵器特有的金属腥气。

  两百名身披残破甲胄的卫士,散落在乱石与稀疏林木的阴影里,如同被群狼撕咬、遍体鳞伤却依旧龇着獠牙的困兽。

  他们的盔甲早已失去了光泽,被泥浆、血痂和不知名的污秽覆盖,勾勒出斑驳陆离的暗红与污黑图案。

  许多人身上胡乱缠着早已被血水浸透的布条,颜色深褐,粘腻地贴在伤口上。

  昏暗中,一张张脸庞蜡黄、凹陷,写满了长途奔亡的极度疲惫与深入骨髓的惊惧。

  然而,那紧握着卷刃横刀或断裂长矛、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手,那如同鹰隼般警惕、锐利、不断扫视着每一片可疑晃动的树叶、每一丝掠过枯草的风声的眼神,却无声地宣告着他们绝非乌合之众——这是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残兵。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濒临极限的压抑,只有沉重的喘息和偶尔伤者抑制不住的痛哼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空地中央,唯一跳动的生命是那堆噼啪作响的篝火。

  橘红色的火焰在湿冷的空气中艰难地挣扎、跳跃,努力将光亮投射出去,勉强照亮了方圆数丈内几张疲惫不堪的脸和冰冷的岩石。

  然而,这微弱的光晕如同溺水者伸出的手,非但未能驱散黑暗,反而将更远处嶙峋的怪石和深邃的林影衬托得更加狰狞可怖,仿佛随时会从中扑出择人而噬的魑魅魍魉。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潮湿的松枝,腾起缕缕带着焦香的青烟,但这象征着人间烟火的气息,甫一升起,便被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死亡与血腥瞬间吞噬、同化,不留一丝痕迹。

  摇曳火光的核心,映照着一张苍白如纸、写满惊惧的脸——延王李玢。

  这位年约三十、本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龙子凤孙,此刻却像一只被拔光了华贵翎羽、受惊过度的雏鸟,蜷缩在一件明显不合身、质地粗糙的灰布袍子里,瑟瑟发抖。

  他面容清秀,甚至带着几分养在深宫的书卷气,但此刻,那双曾经或许吟诵过风花雪月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无际、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一种濒临精神崩溃的茫然与犹豫。

  每一次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低啸;

  每一次远处深林中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凄厉长嚎;

  甚至篝火中木柴爆裂的一声轻响,都让他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

  冷汗如同蜿蜒的溪流,顺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鬓角滑落,滴在粗粝的布袍上,留下深色的、迅速洇开的印记。

  他死死盯着跳跃的火焰,仿佛那变幻不定的光影里,潜藏着无数索命的厉鬼,下一秒就要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殿下!”一个极力压抑着焦躁、却仍透出金属般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划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声音来自李玢对面一块布满湿滑青苔、冰冷坚硬的巨石上——杨国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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