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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阎王爷的油锅

br />   “门若再开……”陈平嘴唇翕动,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后面那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话被巨大的恐惧死死扼住,沉甸甸地坠在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扇倾注了帝国顶尖匠人心血、耗费了海量库银、象征着长安城固若金汤、万世基业的铁闸门,一旦在叛军下一次更疯狂的进攻中无法落下,或者落下后因这致命的松动而被撞开……那后果,他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

  昨夜这瓮城是叛军的火葬场、炼油锅,若闸门失效,下一次,这里或许就将成为整个长安城百万生灵通往地狱的起点!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瞬间变得惨白。

  瓮城内的清理工作在麻木、呕吐与恐惧交织的沉重气氛中缓慢推进。

  士兵们用临时找来的门板、断裂的长矛,甚至徒手,艰难地搬运、拖拽着那些粘连在一起的、散发着余温和恶臭的焦黑残骸。

  每一次拖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嗤啦”撕裂声和簌簌落下的炭灰、碎骨。

  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浓得化不开,像一层粘稠的油脂糊在每个人的口鼻上。

  “嗬……嗬……”

  一声微弱、断续、如同破旧风箱在艰难抽动般的呻吟,突然从一堆焦黑扭曲、堆叠得如同小山般的尸骸底部传来。

  声音极其细小,但在死寂的瓮城中,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几个正在附近埋头清理的士兵猛地僵住,动作瞬间凝固,骇然抬起头,惊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有……有活的!”一个士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白。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堆令人作呕的焦尸竟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烧得皮开肉绽、焦黑与暗红肌肉纤维裸露、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手,颤巍巍地从尸堆缝隙里伸了出来,五指痉挛般地张开,徒劳地在冰冷污浊的空气中无力地抓挠!那景象,比任何完整的尸体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是贼兵!没烧死的!”另一个士兵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踉跄后退一步,手中的半截门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慌什么!卵蛋被狗叼走了?!”炸雷般的吼声再次撕裂沉闷的空气。

  独眼张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秃鹫,几步就跨了过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和猎人发现垂死猎物般的冷酷。

  那只独眼闪烁着凶光,死死盯住那只还在微弱抽搐、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焦黑手臂。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抬起自己那只沾满污秽、沉重如同铁块的军靴,对着那只白骨嶙峋、皮肉焦烂的手腕处,用尽全力狠狠跺了下去!

  “咔嚓!”

  清脆得令人头皮炸裂、骨髓发冷的骨裂声在死寂的瓮城里异常刺耳,甚至压过了风声。

  那只顽强伸出、象征最后一丝生命迹象的手,瞬间被踩得稀烂变形,深陷进灰烬和下方粘稠的污血泥泞里,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呸!”独眼张重重啐了一口浓痰,精准地落在旁边一具焦尸空洞的眼窝里,仿佛在进行某种亵渎的仪式,“进了这修罗场,还想喘气?阎王殿前也敢磨蹭?老子这就送你个痛快!”

  他抬起头,那只独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周围被这一幕骇得面无人色、魂不附体的士兵,包括刚刚挣扎着站起来的李二郎。

  他的声音冰冷如三九寒冰,又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一字一句,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都他娘的给老子记住!记到骨头缝里!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挖坟!在这长安城的骨头缝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这瓮城里的‘景儿’……”

  他顿了顿,那只独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短暂、深埋于冷酷外壳之下、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悸动,或许是回忆起更早的惨烈,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终将到来的结局,但转瞬即逝,重新被铁石般的坚硬取代,“早就刻进骨子里了!吐?吐完了就给老子接着干!把这些杂碎的骨头渣子都清出去!别污了咱大唐的地界!干!”

  他吼完,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弯腰,用那只刚刚沾上新鲜碎骨和污血的手,粗暴地抓住一具相对完整焦尸的脚踝,猛地发力拖拽。

  小主,

  “嗤啦——”焦尸断裂的肢体在厚厚的灰烬和凝固的血污中犁出一道更深、更触目惊心的痕迹,带起一股混合着焦臭和血腥的浊风。

  李二郎呆呆地看着独眼张拖尸的、如同钢铁铸就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满灰烬、呕吐物污渍和不知名粘稠物的双手。

  胃里依旧在隐隐翻腾,但另一种更沉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正随着独眼张那踩碎骨头时冷酷无情的“咔嚓”声,以及那句“刻进骨子里”的嘶吼,一点点地、无可抗拒地、如同冰冷的铁水般渗进他的骨髓深处。

  昨夜那场冲天烈焰的咆哮、战马临死前撕心裂肺的悲鸣、皮肉烧灼时令人作呕的滋滋声、油脂爆裂的噼啪声……所有被他强行压抑在意识深处的恐怖声响和画面,此刻混合着瓮城里无处不在、仿佛渗透进灵魂的焦臭味,轰然决堤,疯狂涌入脑海。

  “呕——!”他猛地弯下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只有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汗珠,大颗大颗地砸进脚下这片浸透了血与火、死亡与绝望的灰烬里。

  这片修罗场,正用它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将战争的铁律——恐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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