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胯下的战马“希律律”一声惨烈嘶鸣,人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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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伪燕皇帝猝不及防,被震得一个趔趄,身体猛然后仰,华丽的龙袍下摆与马鞍剧烈摩擦,若非死死攥住缰绳,几乎就要从这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坐骑上摔落尘埃!
“护驾!护驾!”左右亲卫惊恐地嘶喊着,手忙脚乱地扑上来试图稳住受惊的御马。
当安庆绪惊魂未定地稳住身形,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抬眼望向那巨响的源头——南城墙下那片被火光与浓烟吞噬的区域时,他那张因连日攻城不顺而早已布满阴鸷的脸,瞬间扭曲到了极致!
双目圆瞪,赤红如血,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视野所及,是炼狱般的景象!
那片他耗费无数钱粮、寄予厚望的上万铁甲精锐,那支他视为破城利刃、足以碾碎一切抵抗的钢铁洪流,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精心构筑的进攻锋矢阵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狼藉的尸骸与扭曲的金属碎片。
火光舔舐着残破的肢体,浓烟遮蔽了天空,侥幸未死的士兵在血泊与断肢间翻滚哀嚎,声音凄厉绝望,汇成一片死亡的交响乐,狠狠撞击着安庆绪的耳膜与神经。
“那……那就是……”高尚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那张平日里惯于算计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嘴唇哆嗦着,“陛下!微臣在天工城……便是败在此等恐怖妖物之下!此物声若雷霆,触之即糜,非人力可挡啊!绝非人间凡火,定是裴徽勾结妖邪所得!”
他趁机再次强调,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试图将皇帝的怒火引向那神秘莫测的敌人。
“该死啊——!!!”安庆绪的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如同受伤濒死野兽般的嘶吼!
巨大的挫败感、对那未知恐怖武器的惊惧、以及被当众狠狠扇了一耳光的羞怒,如同数条冰冷的毒蛇,疯狂噬咬着他的心。
他耗费巨大心血,不惜代价组织起来的致命一击,竟被对方区区五百支……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箭矢!
竟被瞬间瓦解!
他握着鎏金马鞭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泛出骇人的青白色,仿佛要将那鞭柄生生捏碎!
“陛下!”一直沉稳如山的大将军田乾真此刻也是脸色铁青如铁,浓眉紧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锐气已失,军心动摇!士兵们已被此等……妖术所慑,恐慌如同瘟疫在蔓延!末将亲眼所见,前列士卒已有丢盔弃甲、转身欲逃者!今日……今日已不宜再强攻了!请陛下速速决断,收兵回营,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他深知,在这种恐怖的打击下,士兵的胆气已丧,强行驱赶攻城,无异于驱赶羔羊去填虎口,非但不能破城,反而可能引发雪崩般的大溃败,动摇整个围城根基。
安庆绪的胸口剧烈起伏,如同风箱般呼哧作响。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片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的城墙根,目光中充满了不甘、暴戾、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神秘武器的深深忌惮。
他环顾四周,将领们脸上写满了惊惶与不安,再望向更远处的前阵,士兵们眼中的恐惧如同实质,在火光映照下清晰可见,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悄悄向后挪动脚步。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混杂着滔天怨毒,猛地攫住了他。
他猛地抬起手,手臂肌肉虬结,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要发出一个玉石俱焚的命令,但最终,那只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手,却只能颓然落下,仿佛被无形的千钧重担压垮。
他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无尽的怨毒和彻骨的无奈:“……收兵!”
“臣遵旨!”田乾真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声音洪亮而急促,带着一种解脱的决绝吼道:“鸣金!收兵!快!各部交替掩护,有序后撤!督战队压住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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