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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离酒肆近,是我们姑娘亲自去收的,昨儿就拿回来了。
今日姑娘不得空,让我来走这一趟。
实在是抽不开身,看起来是厚此薄彼了些。
不过我们姑娘是体面人,做事周全,为了表达没有亲自登门的歉意,让我捎了盒子点心来。”
说到这里,等候在一旁的车把式从车厢里取出一食盒,交给闻嬷嬷。
闻嬷嬷笑眯眯地:“我们姑娘亲手做的。”
老管事大手一挥给银票,皮笑肉不笑道:“这就不必了。”
闻嬷嬷只当听不见。
这点鸡钱,可有可无的,点心才是她来一趟的“重中之重”。
她打开了食盒,露出其中装着的点心。
“虽不是当季的吃食,但听说伯夫人很喜欢,”闻嬷嬷中气十足,确保邻居们只要竖着耳朵的都能听清楚,“芝麻馅儿的青团,伯夫人可一定要尝一尝。
我们做酒肆生意的,拿出来的吃食都有保证,肯定不会弄出什么下毒下药那腌臜手段。
伯夫人只管放心吃,但事后要污蔑我们下了东西,我们是不认的。”
说完,闻嬷嬷啪地合上食盒。
在她说话这点工夫,车把式已经从车上另拎下来七八个一模一样的食盒。
闻嬷嬷指着道:“都是一样的青团,老管事随意挑一盒吧,余下的我厚着脸皮往左邻右舍送一送。
你先挑,我再送,别家吃了要是都无事,贵府定然也不会吃出事来的,对吧?”
老管事看着那一地排列开的食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而在他看不到的大门后面,文寿伯夫人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
应家四姐更是脚下一软,险些摔坐到地上:“她说什么?青团?她怎么会……”
“青团怎么了?”
文寿伯夫人的两个小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文寿伯世子先反应过来,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来质问道:“于家那姑娘是吃了青团才……”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从他母亲和四妹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
“这么久的事情了,陆念的人怎么会知道?!”
文寿伯夫人肩膀抖得厉害:“我就说了是她们把阿蕊绑了!
于家冲在前头,背后全是陆念母女在搅和!
她们是不是对阿蕊用刑了?要不然阿蕊怎么会说呢?
不行,我要问问她,到底把阿蕊绑到哪里去了?!”
文寿伯夫人说完就要往外冲,被他几个儿子死死拖住。
论力气,她拧不过,挣扎间控制不住脾气,大喊道:“你们放开我,我得救阿蕊!那是你们的亲姐妹,你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害了啊……”
这一闹闹得突然,以至于有人想起去捂文寿伯夫人的嘴时,声音已经传出去了。
闻嬷嬷听得清清楚楚。
目的达到了,她也不多停留,逼着老管事硬着头皮挑了食盒后,闻嬷嬷把余下的往各家送了,然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文寿伯府的人,在门后闹了个人仰马翻。
文寿伯夫人彻底病倒了。
她原先就病着,那日在街上丢了人,又一直做噩梦,刚刚又被闻嬷嬷这么一吓,直挺挺地被送回了屋子里。
“我要见阿聆,这事只能和阿聆说。”
人病着,精神不肯放松。
几个儿女凑在一起商量一通,最后还是应家四姐求上了五皇子府。
应聆听了她的来意,二话不说砸了只茶盏。
“别砸东西呀,砸了也不顶用的,”应家四姐委委屈屈道,“事已至此,也只有五妹你能帮帮我们了。”
“我帮你们什么?”应聆气道,“当街争吵,被御史点名骂,你们不要脸,顾忌过我的脸吗?”
五皇子在御书房被圣上训斥,应聆也没“闲”着。
近些时日看她极其不顺眼的梁嫔把她叫了去,狠狠就是一套阴阳怪气的规矩。
应聆初入皇家时都没受过这等罪。
“可这也不是为了你吗?”应家四姐道,“要不是为了你,母亲何至于……”
“我让她杀人的吗?我让你杀人了吗?”应聆打断了她们的话。
“你坐视了,”应家四姐倏然笑了起来,“我手脏了,你也不无辜,五妹,你确定要和我掰扯这些?”
“那你让我如何?”应聆尖声道,“现在不就是谁都对付不了谁吗?
于家知道于娴死在谁手上、怎么死的,但他们拿文寿伯府没有办法。
我们知道二姐在于家手里,但我们也没有办法。
难道你想去报官?
衙门里问‘怎么确定是于家绑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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