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有些摸不准他做这些事的目的,他只说将来要在我这里取一件东西,这东西似乎与他故去的妻子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他没透露。
而听他当时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是在替他妻子履行某种职责。总之,此人实力恐怖,我敢断定他绝非凡界之人。”钟离湲说得不急不缓,她身后的灯火明亮,木柜上落有她的一袭淡影,她打开半扇柜门,淡影顺势投进去铺在了几道隔板上,曲曲折折。
由于只在琴坊逗留一晚,因此雀儿在帮钟离湲整理行囊时,仅仅是将几个包袱整齐地搁在了木柜里,没有取出包袱里的东西。钟离湲在取手枪与转身走向陆景行的过程中,又向陆景行讲述了发生于西域边陲和珠峰上的事。
陆景行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钟离湲身上,在她止步于他身前时,他直接拉她坐进了自己怀里。暧昧的气息瞬间在两人心头掀起了一层悸动的微波,他在她那淡淡一瞥的嗔视中,察觉到她脸上陡然泛起的浅淡霞色,他眼里也随即弥漫开两汪绵绵笑意。
他低眸,目光清润却又略显迷离,静静落在她侧颜的下颚线上,闲适开口道:“小潺不必忧虑,既然我们与他实力相差悬殊,那么便尽来之则安之好了。有一点倒值得庆幸,他虽对你有所图,但却并未倚仗自身的恐怖实力作恶,相反,他甚至是在暗中庇护天下苍生,倒值得人敬佩。”
陆景行想,既然万一齐没干预阻挠他与钟离湲相伴在一起,就说明他与钟离湲之间的情并没触碰到万一齐的利益,而万一齐也至少对他二人无恶意。
不过,陆景行通过听钟离湲对万一齐的描述,他轻而易举便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禁开口道:“小潺,你应该也有过猜测吧,既然你能跨越界壁,又有轮回一说,那么你的真实身份是否也不属于凡界?毕竟像万一齐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平白找上一个普通女子,并且还是大费周章。也许你也同他一般,来历非凡。”
“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我无法确定。可还记得去年我在钱塘与雪姐姐一同遇害,在我得救之后不断梦魇一事?”钟离湲尽量将话说得平静,然而脸颊却在止不住地微微发烫。
面对陆景行刚刚的举动,钟离湲猝不及防,由于重心不稳,与其说是坐进了他怀里,不如说是侧扑了进去,而他随即便用两臂环住了她。
在心绪没平复之前,钟离湲甚至有些不敢抬眼迎接他的目光,她任由他搂着自己,听到他轻“嗯”的声音,她继续道:“当时的一幅幅梦境,我到如今依旧有记忆,其中一个梦境便是我身处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密林中,当时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投照出的人似乎是我自己,并响起一道声音,提到幻冥珠,但我并不知这幻冥珠为何物。
当然,也有可能我就是凌家人,万一齐告诉我说,我们凌家在上古时代之前曾遭遇过一次大劫,当时族中有位大能人物撕裂空间,将部分族人送去了副界。凌家在主界被灭了族,然而身处异界的族人却繁衍了下来,只不过却断了灵根。
因此,我猜测,我之所以能够跨越界壁,也许与家族血脉有关,毕竟凌氏先祖并非凡人,即使副界的族人皆没了灵根,但偶尔出现一个血脉返祖的后嗣也是有可能的。并且,想来母系遗风也是来自上古。”
“既然无法确定,那就不要去想了,劳神。”陆景行口吻闲适平淡,经过刚刚的小小打岔,他此时才将目光转移到了钟离湲手上,主动接过她手中之物,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说道,“这杀器造型倒奇特,不知此物该如何使用。”
闻言,钟离湲也将视线落到了手枪上,回应道:“明日我示范一番,你便知晓了。此物与暗器倒有些相似,只不过与暗器相比,它的杀伤力更强,速度极快。在那个世界,作战基本靠此类武器,弓箭已被淘汰。”
“我这订金都还未付呢,他倒不担忧我赖账。”陆景行语气夹笑,却故意说得深沉,叹息之中是浓浓的打趣意味。
叹笑声落入钟离湲耳中,她也不禁跟着舒展了唇角,饶有兴致道:“景大侠也会赖账不成?”
“说不准。”陆景行不由自主加深了笑意,他回应她时顺便伸臂将手枪搁到了案几上,待到笑意漫延到眉宇上时,他又已收回手用阔袖稳稳包裹住了她。
经过这番一来二去的言语与玩笑,钟离湲脸上的绯色终是消退了,不过却似乎依旧不敢抬眼看他,只是安稳地坐在他怀里,与他相继不再言语。
外面呜呜作响的风声显得有些强劲,夜雨淅沥。案几上的香炉虽空,但屋内还隐隐残留有沉香的气味,混合着钟离湲沐浴过后的淡雅馨香,陆景行低头缓缓向她肩头靠了过去,最终在她颈间落下了吻。
轻柔温热的触感传进她意识里,陡然微动的心瞬间牵动了身子,让她整个人皆颤了颤。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颈间那温热的气息便带着嗖嗖痒意,沿着下颚线一路移到了她唇畔,随即掠过唇角直接封住了她的两片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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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马车内的亲密举动相比,他这次的吻温柔绵软,仅仅触碰到她的那一瞬,便在她心间撩拨起了一片无法描述的悸动涟漪,似是局促与兴奋的交融,而交融出的却是渴望在得到满足后的安稳与欣喜。她呼吸微颤,情不自禁闭上了双眸,微蹙着蛾眉仰头进行回应。
她不得不承认,原来她也同他一般,之前在马车内并未尽兴。这一夜,两人一直相守到很晚,他才回房去休息,既心满意足又带着恋恋不舍。
他本不想离去,可奈何他对自己的自控力失去了信心,夜里不敢再与她待在一起,更不敢拥她同榻而眠,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伤害到她。
而她知他的顾虑,可她也感到无奈,如今的她确实还太过年幼,注定还无法与他成亲作有名有实的夫妻。若她还是原身,那么她如今定会义无反顾地嫁于他。
雨夜最是好眠,钟离湲在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便放下了所有警惕,身处于他的庇护区域内,她不必再去提防任何人或物,感觉自己似乎好久都不曾像这般踏实地入睡过了,一觉便直接到了天明。
待钟离湲掀开帐幕才发现,雀儿都已整理好了屋子,正坐在炭盆前静静取暖,屋外依旧是寒风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