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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张绣篇——焚心

r />   “曹……公……快……走……”典韦口中鲜血狂喷,兀自死死瞪着曹操大帐的方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一声,那铁塔般的身躯才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和血沫!

  没有片刻停留!我踩着典韦尚且温热的尸体,提枪直冲入那顶象征着曹操权威的中军大帐!帐内一片狼藉,灯火倾覆,酒水横流,却已空无一人!只有后帐帷幕被利刃划开一个大口子,夜风正从那里呼呼灌入。

  “追!别让曹贼跑了!”我嘶声咆哮,带着人从破口处冲出。

  外面火光冲天,混乱已至极点。曹操长子曹昂将自己的战马让给了曹操,正与大将曹安民拼死断后。我看到曹操在亲兵护卫下仓皇爬上马背的身影,狼狈不堪,头上的冠冕早已不知去向。他回头望了一眼,火光映照下,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怒、恐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那目光,穿越混乱的战场,与我燃烧着无尽恨意的目光在空中轰然相撞!

  “张绣——!”曹操的咆哮声远远传来,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我猛地举起手中染血的虎头金枪,朝着他逃离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野兽般的狂啸:“曹——贼——!此仇不共戴天!天涯海角,我张绣必取尔狗头!”

  喊声在烈焰与血腥中回荡,宛城已成炼狱。曹昂、曹安民在乱军中被砍成肉泥。看着曹操的身影消失在混乱的夜色深处,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夹杂着复仇的快意,瞬间攫住了我。典韦的血染红了我的战袍,曹操的狼狈印入了我的眼底,婶娘的哀音却依旧在灵魂深处回荡。这快意如同烈火烹油,炽热却短暂,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冰冷——这焚城一怒,痛快淋漓,却也彻底斩断了所有退路。前路,只剩下更深的血海与更浓的黑暗。

  小主,

  宛城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昔日繁华的城池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尸骸与焦木混合的恶臭,经久不散。曹操虽狼狈逃脱,折了长子曹昂、爱将典韦,元气大伤,但这血仇,已然刻骨。我张绣之名,从此在曹营刻上了“必杀”的烙印。

  面对曹操必然的疯狂报复,宛城已不可守。贾诩再次献策,目光依旧沉静如水:“将军,南阳四战之地,不可久留。荆州刘表,坐拥襄汉,地广民殷,且素与曹操不睦。将军携宛城之众南下依附,表必纳之。借其地,休养生息,观望天下,此乃上策。”

  别无选择。我带着残存的西凉军士和部分愿意追随的百姓,在曹军大队援兵赶到之前,仓皇撤离已成死地的宛城,一路向南。残阳如血,映照着蜿蜒南行的队伍,疲惫、伤痛、失去家园的茫然,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回望那仍在冒烟的宛城废墟,心头如同压着万钧巨石。叔父的基业,终究还是在我手中化为乌有。我们这支残兵,如同丧家之犬,惶惶然投向未知的荆襄。

  襄阳城高池深,气象森严。刘表亲自在州牧府接见。他年近五旬,面容清癯,三绺长须,颇有儒雅之风,但那双眼睛深处,却透着洞悉世情的精明与谨慎。

  “张将军弃暗投明,深明大义,率众来归,实乃荆州之幸!”刘表言辞恳切,亲自扶起行礼的我,“曹操挟持天子,残暴不仁,天下共愤!将军于宛城挫其锐气,大涨我反曹义士之威风!表,深为钦佩!”他当即表奏朝廷,正式授予我“建忠将军”号,命我驻屯南阳郡北境重镇——穰城,负责荆州北面门户的防务。

  “谢明公厚恩!”我再次躬身,心中却无半分喜悦。这“建忠将军”的印绶,比起当初刘表所授的“扬武将军”,分量似乎更重了些,却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我深知,刘表收留我,绝非出于什么“义愤”或“钦佩”。他看中的,是我麾下这支尚能一战、尤其擅长骑战的西凉军,是让我张绣顶在荆州最前线,成为他抵御曹操锋芒的挡箭牌、消耗品!穰城,就是一块放在饿狼嘴边的肉骨头。

  穰城的日子,在一种压抑的紧绷中流逝。我每日操练军马,加固城防,不敢有丝毫懈怠。曹操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时刻提醒着我那焚城之夜的代价。刘表的粮草军械供应虽然还算及时,但那襄阳使者每次到来,言语间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若有若无的提醒。荆州的将领们,表面上客气,骨子里却透着疏离与防备。我们这些西凉人,在他们眼中,终究是寄人篱下、凶悍难驯的异类。

  偶尔有消息从北方传来。曹操在许都舔舐伤口,厉兵秣马。听说他在朝堂之上,每提及“张绣”二字,皆切齿痛恨,誓言必报杀子之仇。更有流言,说曹操曾言:“张绣此獠,如负创之狼,隐于荆襄,目光幽绿,时时欲噬我喉!不除之,吾寝食难安!”每当听到这些,我总下意识地摸向脸颊,仿佛真能感受到那幽绿目光的注视,心中寒意更甚。

  一次军议后,与贾诩同行于穰城城头。秋风萧瑟,吹动他洗得发白的衣袍。望着城外苍茫的原野,我沉声问道:“文和先生,依你之见,刘景升……可能长久?”

  贾诩目光投向南方襄阳的方向,缓缓摇头,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刘荆州,守城之主也。坐保江汉,是其所能;进取天下,非其所志。且……”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州牧年事渐高,二子……蔡氏……荆州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将军屯兵于此,名为屏藩,实为……孤悬。”

  孤悬!这两个字像冰锥刺入心脏。我默然。是啊,孤悬于这荆襄北境,前有曹操虎视眈眈,后有荆州猜忌重重。每一次巡城,看着麾下将士操练的身影,看着他们眼中尚未熄灭的西凉军魂,再想想那如芒在背的猜忌和随时可能降临的曹军铁蹄,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便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这穰城,不过是一个更大些的囚笼。我张绣,连同这支残军,如同乱世飘萍,命若悬丝,不知何时一阵狂风,便将我们彻底吹散、碾碎。

  建安四年,许都的尘埃尚未落定,河北的惊雷已然炸响!曹操与袁绍,这两头雄踞北方的巨兽,终于撕破了最后的脸皮,在官渡一线陈兵百万,对峙的烽烟遮天蔽日!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黄河之畔,一场决定中原归属的决战,一触即发。

  穰城的气氛也骤然绷紧到了极限。襄阳的使者如走马灯般往来,刘表的指令一次比一次急迫,核心只有一个:整军备战,加强北境防御,谨防曹操声东击西!荆州的将领们也频频出现在穰城,名为协防,实为监军。城头上,兵士日夜巡逻,弓弩上弦,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战争阴云。

  一日深夜,军府书房内烛火通明。我对着摊开的简陋地图,眉头紧锁。袁绍势大,兵多将广;曹操兵精,然粮草转运艰难……这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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