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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孙策篇——江东虎

  我是孙策,父亲孙坚战死那夜,我对着他的断戟发誓:定要江东尽归孙氏。

  十七岁用玉玺换得三千精兵,每场厮杀都像在燃烧生命。

  神亭岭独战太史慈时,我听见骨骼在欢呼;娶大乔那晚,却在喜宴角落擦拭剑上血痕。

  所有人都说我性如烈火,却不知我常在深夜惊醒——梦里父亲总站在血泊中摇头。

  杀于吉那日,百姓的哭声比刀锋更冷;照见镜中鬼影时,我才惊觉死亡早已伏在眉间。

  最后看着跪满一地的文武,忽然想起周瑜当年笑言:“伯符,你跑得太快,连自己的影子都追不上。”

  原来江东之虎,终究跑不过天命。

  父亲冰冷的灵柩停在庭院正中,裹着素帛,沉沉压在我的心上。寿春初春的夜风,本该带来暖意,此刻却像无数细小的冰锥,钻进我单薄的麻衣,直刺骨髓。母亲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灵堂里断断续续,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夜鸟,每一声都刮擦着我紧绷的神经。弟弟权,年仅十岁,紧紧攥着我同样冰冷的手,小小的身躯无法控制地颤抖,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他仰起脸看我,那双酷似父亲的、尚带着懵懂惊惶的眼睛里,映着惨白摇曳的烛火,也映着我自己——一个骤然被抛入无边黑夜、骤然失去依靠的十七岁少年。

  我死死盯着那具沉默的棺椁。棺木的纹理在烛光下扭曲变形,如同某种嘲弄的符咒。棺内躺着的,是江东猛虎孙文台,我的父亲。他本该如烈日般照耀江东,却猝然陨落在荆州刘表部将黄祖的冷箭之下,连尸骨都几乎无法保全。屈辱像滚烫的铁水,从我脚底直冲头顶,灼烧着每一寸血肉。袁术那虚伪的嘴脸在我眼前晃动,他假惺惺的哀悼,暗地里克扣粮饷、排挤部曲的举动,还有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仿佛在说,孙坚已死,他留下的崽子,不过是寄人篱下、任他揉捏的废物。

  一股猛烈的腥甜堵在喉头,我猛地闭紧双眼,牙齿深深陷进下唇,直至尝到咸涩的铁锈味。不,我孙策,绝非池中之物!父亲的血,绝不能白流!江东,那父亲魂牵梦萦、曾为之浴血搏杀的故土,必须重新刻上孙氏的大名!这念头如同冰原下骤然爆裂的岩浆,炽热而狂暴,瞬间冲垮了所有悲恸和软弱,在胸腔里轰然炸响。我霍然睁开眼,目光如淬火的刀锋,直刺向灵柩旁静静倚靠着的、那柄伴随父亲征战半生、如今已然断裂的古锭刀。断裂的刃口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更像一个无声的催促。

  “父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死寂的灵堂里响起,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不是从我喉咙里发出,而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誓言,“您看着。江东,必定尽归孙氏!我孙伯符在此立誓,若违此诺,人神共戮!”每一个字都沉重如铁,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回响。孙权的小手在我掌中猛地一缩,抓得更紧了,仿佛要抓住这誓言带来的唯一一丝温度。

  ***

  寿春的袁术府邸,雕梁画栋,酒气脂粉气混杂,熏得人头脑发昏。袁术斜倚在锦榻上,眼皮半耷拉着,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像在审视一件稀奇的玩物。他的目光落在我腰间那个沉甸甸的锦囊上,里面裹着的,是父亲用命换来的传国玉玺。那温润的、带着神秘力量的触感,隔着锦缎似乎还在微微发烫。我知道他觊觎已久,如同贪狼盯着肥美的羔羊。

  “伯符贤侄啊,”袁术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亲昵,“令尊新丧,正该在家好好守孝,以全人子之礼。你年纪尚轻,这领兵打仗,刀头舔血的事,还是……”他后面的话没说全,但那轻蔑的笑意已爬满了眼角眉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显得诚恳而无奈:“叔父明鉴。父仇未报,身为长子,伯符日夜锥心,寝食难安。守孝之礼虽重,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恳请叔父念及家父往日微功,暂借兵马数千。待我渡江,寻回父亲旧部,收拢流民,必能站稳脚跟,为叔父扫清江南,开疆拓土!”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将那份屈辱的恳求演得真切。为了那三千兵马,为了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牢笼,我必须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袁术的眼珠在玉玺和我之间滴溜溜转了几圈,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他沉吟着,手指捻着胡须,显然在权衡。终于,那虚伪的笑容又堆满了脸:“贤侄孝心可嘉,志气可嘉!也罢,念在文台兄面上,本将军便借你精兵三千,战马五百匹!望你勿负所托,在江南打出一片天地,也好……嗯,也好告慰令尊在天之灵!”

  “谢叔父!”我重重抱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玉玺换兵符,这交易肮脏而无奈。走出那奢华却令人窒息的大厅,身后似乎还萦绕着袁术那得意又轻蔑的轻笑。外面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我抬头望去,江东的方向,万里无云。三千兵马,五百战马,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是我踏上复仇与征服之路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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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江的风带着水腥气,鼓荡着战船的风帆。船头劈开浑浊的江水,浪花翻涌。我按剑立于船头,目光死死锁住前方渐渐清晰起来的牛渚滩涂。那里,是刘繇的地盘,是我必须踏碎的第一块绊脚石。

  “主公,前方就是刘繇部将于糜的营寨了。”身边的老将程普低声提醒,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久经沙场的沧桑。

  我点点头,没有回头。手紧紧握着剑柄,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一丝奇异的镇定。胸腔里那股火焰在燃烧,烧得血液都在沸腾。这不是恐惧,是渴望!渴望战斗,渴望用敌人的血来洗刷父亲留下的屈辱,来证明我孙策并非池中之物!

  “擂鼓!”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压过江风的呼啸,“全军突击!第一个登上滩头者,赏百金!”

  战鼓声如雷霆般炸响,瞬间点燃了所有将士的血液。战船如同离弦之箭,狠狠撞向滩涂。我第一个跃下船头,冰冷的江水瞬间灌入靴筒。脚踩上坚实的土地那一刻,一股狂暴的力量从脚底直冲头顶。环首刀出鞘,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我如同出闸的猛虎,扑入敌阵。刀光起处,鲜血飞溅,染红了甲胄,染红了视线。一个敌将挥刀砍来,我侧身闪过,反手一刀,刀锋划过他的脖颈,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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