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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曹爽篇——豚犊何所恋

…领大将军令!”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的悲愤和心寒。

  类似的场景在洛阳城各处隐秘上演。执掌武库的将领、负责宫门禁卫的校尉、乃至一些关键州郡的实权人物,只要与司马氏有旧,或被认为立场不够“坚定”,都遭到了明升暗降或直接褫夺实权的处置。洛阳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汹涌,人心惶惶。每一次权力的强行剥夺,都在无形中为那即将到来的风暴,增添了一份仇恨的薪柴。

  彻底清洗了司马懿在军中的势力后,一丝病态的得意和更深的不安交织着。我迫切地需要确认那老贼的状态,是当真病入膏肓,还是在暗处磨刀霍霍?李胜即将外放为荆州刺史,这是个绝佳的探视借口。

  我召来李胜,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目光锐利地盯住他:“此去荆州,务必顺道拜望太傅。他‘病休’已久,天子与本将军甚为挂念。汝当仔细察看,其病体究竟如何?神志是否清明?回来……据实以报。”最后几个字,我刻意加重了语气。

  李胜心领神会,郑重地点了点头:“大将军放心,下官定不负所托,探个虚实分明。”

  太傅府邸依旧是一派暮气沉沉的景象。当李胜被引入那间弥漫着浓重药味的昏暗内室时,司马懿正由两名侍女颤巍巍地搀扶着,挣扎着想要从病榻上坐起。他的动作迟缓而吃力,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已锈死。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深陷的眼窝里,眼神浑浊不堪,茫然地四处游移,似乎无法聚焦。

  “太……太傅……”李胜按照礼制,躬身行礼。

  司马懿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咕噜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抽动。他抬起枯瘦如柴、布满褐色斑点的手,颤巍巍地指向自己的嘴,又无力地垂下。旁边的侍女连忙捧起药碗,用小勺舀起一点汤药,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唇边。司马懿哆嗦着凑过去,药汁却有大半顺着歪斜的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衣襟,留下深色的污迹。

  李胜提高了声音,凑近了些:“太傅!天子念太傅久病,特命下官李胜,转任本州(意指荆州)刺史,临行前特来拜谒!”

  司马懿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向李胜的方向,嘴唇翕动了几下,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并……并州?君……君屈就并州?并州近胡……善……善为之备……”声音微弱而含混,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胜微微皱眉,耐着性子大声更正:“太傅,是荆州!非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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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司马懿茫然地点着头,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去……去并州?好……好……年……年老沉疾,死在旦夕……君……君当……当见天子,见大将军……”他喘息着,伸出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侍立一旁的司马师和司马昭,浑浊的眼中竟滚下两行浊泪,“二子……二子不肖,望……望君……多多……看……看……”话语至此,已是气若游丝,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痰音。

  李胜看着这垂死老人涕泪交流、语无伦次的情状,心中那点疑虑终于消散。他退后一步,恭敬地行礼告辞。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没有看到,病榻上那副衰朽躯壳的眼睛深处,浑浊之下,一缕冰寒刺骨、清醒得令人心悸的锐光,如同深潭底蛰伏的毒蛇,一闪即逝。

  当李胜带着笃定的神情,向我详细复述太傅府中所见所闻,尤其描绘司马懿将“荆州”错认为“并州”、涕泪横流托付二子的凄惨情状时,我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随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所淹没。

  “哈哈哈!”我忍不住放声大笑,多日来的阴霾仿佛被这笑声一扫而空。我拍着李胜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他微微趔趄,“好!甚好!老物已尽!冢中枯骨,尚能饭否?吾无忧矣!无忧矣!”笑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放纵。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所有的威胁都已烟消云散,权力之路再无绊脚石。

  正始十年(公元249年)正月甲午,岁首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天子曹芳依照礼制,需出洛阳城南门,赴高平陵祭奠先帝。作为大将军,我自然率文武重臣及禁军扈从随行。临行前,我特意看了一眼留守洛阳的部署名录,心腹之人皆在关键位置,司马懿那个“垂死”的老朽和他的两个儿子,更是被我刻意排除在随行名单之外。万无一失。

  祭礼庄严肃穆,香烟缭绕。我立于天子身侧,望着远处洛阳城巍峨的轮廓在冬日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心中一片安然。权柄在握,宿敌将亡,这大魏江山,终究是我曹氏的囊中之物。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如同骤雨般由远及近,撕裂了陵园庄重的寂静!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士从洛阳方向狂奔而来,在陵寝前的神道石板上勒马急停。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凄厉的长嘶。骑士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地冲到我的面前,脸上混杂着血污、汗水和极致的惊恐,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大……大将军!不……不好了!洛阳……洛阳城门尽闭!城内……城内到处是兵!打着……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是……是司马懿!他……他带兵占领了武库,控制了宫城!矫……矫太后诏,说……说大将军……背……背君谋反!”

  “什么?!”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我浑身剧震,眼前猛地一黑,几乎站立不稳。周围的官员和禁卫军瞬间哗然,惊恐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司马懿?那个连“荆州”和“并州”都分不清、瘫在病榻上等死的老贼?!他竟然……竟然诈病?!他竟然敢……敢兵变?!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了。愤怒、惊骇、难以置信,还有那被彻底愚弄的耻辱感,如同无数毒虫噬咬着我的心。我猛地抓住那报信骑士的衣襟,目眦欲裂:“你看清楚了?!当真是司马懿?!”

  “千……千真万确!小人冒死冲出城时,亲眼看见那司马老贼……他……他披甲持剑,立于宫门之上!绝非病容!”骑士的声音带着哭腔。

  完了!洛阳已失!武库、宫城尽落敌手!我骤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远离坚城,随行的只有部分仪仗和少量禁卫,主力大军尽在城内!一股灭顶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我,手脚冰凉。

  “大将军!”一声凄厉的呼喊自身后传来。只见大司农桓范须发戟张,双目赤红,跌跌撞撞地分开慌乱的人群扑到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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