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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碎了足上束缚,口不择言道:“都到了如此地步,你上赶着来做什么!我说不认你了!”

  回答她的是赵负雪森冷的寒意。

  封澄的剑

  是赵负雪一手教来的,平素自然也少不过师徒二人的对练,可赵负雪从来点到为止,连点寒气都未叫封澄尝过,直到此时此刻,正面与赵负雪对上,封澄才隐隐惊觉,所谓天下第一剑修,绝非浪得虚名。

  即便重伤,剑剑亦是不可阻挡之势,封澄赤手空拳,剑早已断掉,此时借以傍身的,只有仓促间抓下来的木棍。

  封澄被逼得恼怒,牙一咬,也认真起来,谁料赵负雪重伤,灵力迟滞,她还手一击,便将人手中的长剑格住。

  她盯着赵负雪的双手,鬼使神差间,望见了他的双眼。

  他的双目中燃着几乎能称之为愤怒的神色。

  赵负雪这样冷清的人,也会为人动气,为人愤怒吗?封澄想。

  赵负雪冷道:“歧途易入难出,血修逆天而行,绝无善终。”

  封澄倍觉荒谬:“哈?您老觉得我不知道?”

  铿然一剑,封澄将衣袖一甩,随即往外一送,她道:“是非对错若有那般界限分明,这世道还要师尊做什么?还要我做什么?”

  赵负雪闻言,顿了顿,封澄自觉失言,偏过头去,道:“总之你别管了,我要走我的路,与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说罢,封澄将手一挥,紧接着,赵负雪猛地变了脸色——锁灵香!

  封澄头也不回道:“剂量微小,一息之瞬,想必赵家也不会叫师尊孤身出行。”

  这种香料,只有边关的几个寨子有存,些微都是不世之珍——封澄怎么会弄到这种东西?

  她头也不回,念咒将人缚住,转过身,一跃而下。

  ***

  刘润看着摆在眼前的奏折,勃然大怒,甩袖将东西呼啦啦地掼了出去;“这群血修嚣张至此,简直大了狗胆,无法无天!”

  霎时间,殿中霎时跪倒了一片,被奏疏砸了脑袋的大臣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道:“回皇上,实乃事情有变。”

  姜徵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那大臣。

  大臣擦了嚓冷汗,小声道:“从前血修虽是作乱,可并不成规模,几条杂鱼,杀了便是。可前些日子……”

  刘润余怒未消地看了他一眼。

  “……有一血修横空出世,将四面血修收服于彭山,如今,已渐成规格了。”

  血修的等级意识如同野兽般强烈,从前彼此不服,四处争斗。刘润怔怔道:“那,天机所无可奈何么?尊者拿他们没办法么?”

  大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尊者前些时候闭关,京中天机师,能与之相抗者寥寥无几。”

  刘润一拍龙案站起来:“调人!调人!旁处天机师是吃干饭的?边关的仗也别打了!叫天机铁骑来剿匪——封澄呢?叫她去带人!!”

  此言一出,四下死寂,刘润察觉不对,皱眉道:“怎么?”

  大臣头也不敢抬,小声道:“……皇,皇上,反叛血修,正,正是封澄。”

  咚地一声,刘润愣愣地摔在了龙椅上。

  他好像梦游一样,不可置信地喃喃:“……反叛?她?她,朕不过是命她留京几日,连军职都未削,她,她怎么就敢反了?”

  大臣不敢吱声,有一人却愤愤不平道:“她早就不安分!仗着杀了几个破天魔,趾高气扬,谁也不放在眼里。皇上,依臣之言,就不计代价,把人抓来杀之示众!京城这么多天机师,难道还怕一个彭山吗!”

  姜徵看着他,认出此人面目,挑了挑眉,道:“胡郎中,彭山凶险非同寻常,不计代价四字说来轻巧,实则做起,血雨腥风。”

  闻言,胡扶斗当即哑了。偏偏此时有一人笑道:“我倒有一法,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替皇上除了此心头大患。”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去,只见迟太师覆着半张面具,眼中含笑。

  “哦?”刘润眼睛一亮,“是什么法?”

  迟太师微微一笑。

  “招安。”

  闻言,崔见义猛道:“不可!这等邪魔歪道,自甘堕落,岂能再招进来为祸朝廷!”

  刘润也是皱了眉,迟太师却不紧不慢道:“依你之见,是要京中天机师舍着一条命,去杀到彭山之下,要封澄那条命么?”

  一片寂静,迟太师道:“论起统兵运筹,朝中难道有人可与其一战?长煌天魔凶险无比,此人尚能奇兵诡胜,此时手下血修只会比天机铁骑更要命、更凶残。还有彭山这道天险作屏障,更不要说若是实打实地打起来,身为天机之首的赵家,是会赶去送命,还是袒护自小养大的亲徒?”

  顿了顿,他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姜徵,补充了一句。

  “四大天机世家,便有两家与逆贼亲厚非凡,剩余崔家楚家……哈。”

  这一哈,千言万语都在其中了,世人皆知,崔楚两家并不以天机为业,一家求财,一家重教,真论起行军打仗,怕是连天机军的尾巴都不及。

  满堂寂静中,刘润面色凝重,片刻,迟疑道:“照迟太师所言,招安,似乎是唯一之举。”

  迟太师微笑:“招安血修,世人只会道皇上用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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