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赌坊,只剩下了余瑾和这位白衣管事王策。
“余大人,请。”王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彬彬有礼地在前面引路。
他开始为余瑾详细地介绍着坊内的各种玩法:“大人请看,这几桌是‘押大小’,最为简单,全凭运气……”
“这边是‘推牌九’,比大小要多些变化,但也离不开一个‘赌’字……”
“后院还有斗鸡和斗蛐蛐的场子,只是天色已晚,今日怕是已经散了……”
王策的声音温文尔雅,介绍得条理清晰,尽职尽责。
但余瑾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一张张因赌博而扭曲的脸。
他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
在他眼中,这已经不是一个能带来多少利润的生意了。
这是一个正在无情地、日夜不休地吞噬着无数底层家庭的希望与未来的罪恶深渊。
王策的介绍还在继续,但他也渐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这位权倾朝野的余大人,脸上非但没有看到对这些“生意”的兴趣,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于冰冷的审视。
这让这位一向精明干练的赌坊管事,心中也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王策原本是一个落榜书生,却因为算账速度又快又准,得到柴宣的赏识,先是在靖王府的一家布庄里面担任掌柜,如今又负责着两大赌坊,算是个典型的书呆子。
余瑾也逐渐收起了心里的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赌徒可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赌坊的,说白了,这就是一桩生意,就算靖王不做,这京城内也有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家赌坊。
余瑾开始以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思考如何让靖王的赌坊生意,变成一只下金蛋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