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下厨、可以杀鸡,但怎么能……
大姐自己疯得要命,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让女儿跟着一块上?
阿薇抿了抿唇:“我也觉得母亲不该动手。”
陆骏一愣,狐疑地看着她。
“应该把岑氏扭送去官府里,让她跪在大堂里,由官府审问她杀人的经过,关在大牢里等三司准了死刑,”阿薇语速放慢了,嘲讽之情溢于言表,“然后她被拖去刑场,路上被看热闹的百姓砸一脸的臭蛋、坏菜帮子,被人指指点点着砍头,脑袋掉在木桶里,血流一地,您还没来得及去收殓,拿着馒头的人就一拥而上去蘸血,血馒头拿回去给人吃。”
陆骏的脸色苍白。
不止他,其他人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你愿意吗?能接受吗?”阿薇质问着,“我母亲不愿意、不能接受!
被休了的侯夫人,她也曾经是侯夫人。
岑氏可以受千刀万剐,但定西侯府的脸面不能那么落在地上被人踩!
我母亲过得再苦再难时,都没有忘记过自己姓陆,没有跟人低过头,没有被人打折过脊梁!”
所以,一身傲气的陆念在余家格格不入。
没有随波逐流,也没有麻木不仁,她从未习过武,却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让岑氏死在刑场上,做不到;让她苟延残喘活下去,也做不到,”阿薇的眼睛不知不觉间红了,“她只能‘病故’在庄子里。
这种送人上路的事,三十年夫妻,外祖父不好做;母子血亲,二舅舅不能做;那怎么办?舅舅您会做吗?
除了我母亲,还能有谁?
她心里流的血不比谁少,她脚下踩过的刀山数不胜数!
我不陪着她,她指望您、还是指望外祖父?”
陆骏哑口无言。
道理就是这番道理,他都听得懂,他也能理解。
疲惫和痛苦从五脏六腑里涌出来,陆骏不禁蹲下身子去,哽咽着道:“我不是说要那样,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母亲她……”
阿薇问:“觉得她太狠了?”
“她这样,一样是杀人,对二弟来说,她也成了杀母的仇人,”陆骏努力想说明白自己的想法,“难道以后她和二弟也要不死不休吗?
她这样,我都不认识她了……”
阿薇笑了起来,眼底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您认识过谁呢?您认识过岑氏吗?您也从来不认识我母亲。”
陆骏无声哭泣。
陆驰的身形也摇摇晃晃的,哑声问阿薇:“我母亲她、她是什么病……”
阿薇看向他。
没有迂回,也不掩饰,她说得很直白:“莽草中毒,我外祖母怎么死的,她就是怎么死的。”
陆驰的眼泪滚滚落下,抹了一把脸,背过身去、又是泪流满面。
桑氏看着那没有了人影的窗户,眼中晶莹。
“病故”有很多种,大姑姐选了最决绝的一种。
不奇怪,这就是大姑姐会做的事。
刀山火海的,她一直都是义无反顾。
“世子的确不认识大姑姐。”桑氏道。
忽然的声音让陆骏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妻子。
“她一声不吭地把事情都做完了,周全的是世子你!”桑氏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若是等侯爷回来再行商议,那在表态之时,这两兄弟要怎么办?
拦还是不拦?
劝还是不劝?
事先知详情和事后被通知,心中承受的压力截然不同。
陆骏显然不是个能扛得住压力的,且一直在恩与仇之间被拉来扯去。
桑氏想,对于这个亲弟弟,大姑姐再恼再恨再看不上,最终还是手下留情的,全然看在了一母同胞的份上。
嘈杂的春晖园又安静了下来。
陆骏失魂落魄地走了,闻嬷嬷陪着陆驰夫妻两人去安排后事,只陆致留了下来。
阿薇去小厨房准备早膳。
陆致跟进去,一眼就看到毛婆子抹着眼泪和阿薇说话。
“姑夫人苦啊,心里苦得很!”
阿薇低低应了声。
陆致小心翼翼挨过去,道:“我刚才没有说完。”
“那你继续说。”阿薇道。
“你杀鸡就杀鸡,”陆致的视线落在了阿薇忙碌的手上,重重抿了下唇,“你别、别那样做,话本子上说会有瘾的,你要闲不住就杀鸡,庄子上鸡很多。”
阿薇噗嗤笑出了声。
“你看的什么话本子?”她瞧了陆致一眼,道,“杀人不一定有瘾,但杀人一定有欲。
你看岑氏,她就是贪欲,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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