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着定情信物玉玦,痛哭失声:“百年哥哥,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从那天起,她拒绝进食。
侍女哭着劝她:“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
“不必了,”她虚弱地摇头,“我的心已经跟着百年一起死了。”
三天后,斛律妃香消玉殒。
人们发现她依然紧握着那枚玉玦,手指僵硬得无法掰开。
她的父亲斛律光闻讯赶来,老泪纵横:“傻女儿啊...”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掰开女儿的手指,玉玦才终于松开。
邺城的百姓们听闻此事,纷纷叹息:“太残忍了!”
“这么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整座城池都在为这对苦命鸳鸯鸣不平。
小主,
齐主高湛杀了百年之后,宫里头突然传出些风言风语。
他连着查了好几天,最后竟在顺成宫搜到了开府元蛮的一封信。
信里提到百年死得冤,这可把高湛气得够呛。
“好个元蛮!
竟敢在背后议论朕!”
高湛把竹简往案几上重重一摔,吓得旁边的小太监直哆嗦。
这时候元蛮正在家里逗孙子玩呢,忽然听说皇上要治他的罪,脸都吓白了。
他赶紧把家里最值钱的玉器包好,连夜去找皇上跟前的红人帮忙说情。
“大人救命啊!
我这张老嘴就是管不住...”
元蛮跪在地上直磕头,“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不打紧,可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奉养啊!”
那宠臣掂了掂手里的包袱,慢悠悠地说:“元大人啊,您这信写得确实不妥。
不过嘛...”
他拉长了声调,“皇上最近心情不错,我替您说说看。”
说来也怪,平日里动不动就杀人的高湛,这回居然只是罢了元蛮的官。
要知道,元蛮可是百年皇子的亲外公啊!
他女儿元氏还住在顺成宫里,自从儿子死后,整日以泪洗面。
“儿啊...娘对不起你...”
元氏常常对着空荡荡的庭院自言自语。
宫女们都不敢靠近,生怕惹祸上身。
就在这当口,北边传来消息:原来北周宇文护的老母亲阎氏,还有周主的四姑姑等一帮子皇亲国戚,这些年一直被关在晋阳。
想当年宇文泰往西边跑的时候,只带走了宇文护一个人。
后来晋阳被北齐占了,这些人就都被抓进宫里头当了奴婢。
“听说那宇文护的老娘都被发配到洗衣房去了?”
宫里的太监们私下议论。
“嘘...小声点!”
另一个太监紧张地东张西望,“让皇上听见,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这些贵妇人往日里锦衣玉食,如今却要干粗活。
阎氏年纪大了,手泡在冷水里洗衣服,冻得通红。
她常望着西边的天空发呆,想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儿子。
“老夫人,您别累着了。”
同被关押的周主四姑接过她手里的棒槌,“这些粗活让我们来吧。”
阎氏苦笑着摇摇头:“如今大家都是奴婢,还有什么老夫人...”
与此同时,高湛正在宫里大摆宴席。
他举着酒杯对群臣说:“宇文家的女人们都在朕手里,看那宇文护还敢不敢轻举妄动!”
底下的臣子们连忙附和:“皇上圣明!”
但谁都没发现,角落里有个小宫女正在悄悄擦眼泪——她本来是周主四姑的贴身丫鬟,现在也被抓进宫里做苦工了。
话说宇文护当上北周丞相时,距离母子分离已经三十多年了。
这些年来,宇文护派了无数探子去北齐打听母亲下落,却始终杳无音信。
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心里始终缺了块最柔软的角落。
当时正赶上晋阳之战,杨忠大败而归。
宇文护一拍桌案:“来人!备马去突厥!”
他打算联合突厥再攻北齐。
朝堂上众将面面相觑,老将军低声劝道:“相国三思啊,连年征战......”
“报——”传令兵突然闯入,“齐主高湛派使者来了!”
原来高湛得知军情,摸着下巴直犯嘀咕:“这个宇文护怎么跟疯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