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贵族们如梦初醒,纷纷单膝跪地。
铠甲碰撞声此起彼伏,如同战栗的心跳。
"誓死追随陛下!"。
"叛逆者当诛九族!"。
"王权至高无上!"。
…
呐喊声在帐内回荡,却掩饰不住其中暗藏的恐惧。
几个西境贵族偷偷交换着眼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威廉满意地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那具盖着染血白布的尸体上。
他缓步上前,亲手掀开裹尸布。
菲尔洛公爵灰白的脸上凝固着最后的狰狞,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眉心贯穿至下颌。
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的黑暗。
"挂高点。"
威廉轻声吩咐,指尖拂过死者怒张的胡须。
"让北境的秃鹫都看得见。"
夜风突然灌入大帐,吹灭了半数烛火。
在明灭的光影中,新挂上旗杆的头颅随风轻晃,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在每位贵族的脸上。
……
威廉将鎏金酒杯轻轻搁在案几上,杯底与乌木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细微的动静却让喧闹的营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贵族都停下交谈,目光聚焦在王座上的年轻君主。
"明日。"
威廉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在每个字眼间都暗藏锋芒。
"全军开拔北境。"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铺展在案上的羊皮地图,最终停在青岚城的位置。
指尖下压的力道,让那张精心绘制的地图微微凹陷。
"一个月内"。
威廉抬起眼帘,冰蓝色的瞳孔中跳动着不容置疑的火焰。
"我要北境再无叛旗。"
雷德蒙公爵第一个单膝跪地,鎏金铠甲与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谨遵王命!"。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铠甲摩擦声,所有贵族都屈膝行礼,宣誓效忠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誓为陛下平定北境!"。
"让叛逆者血债血偿!"。
"王旗所至,逆者皆诛!"。
…
威廉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抬手示意侍从斟酒,鎏金酒壶倾倒时,深红色的酒液在烛光下宛如鲜血流淌。
"今夜"。
他举起重新斟满的酒杯,声音忽然提高。
"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胜利——"。
"干杯!"。
欢呼声瞬间爆发,几乎掀翻帐顶。
乐师们适时奏响激昂的凯旋曲,侍从们端着盛满珍馐的银盘穿梭其间。
帐外的士兵们听到动静,也跟着高声欢呼,整个营地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威廉正在帐中披甲。
鎏金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侍从正为他系紧最后一根皮带。
突然,帐帘被猛地掀开。
雷德蒙公爵步履匆匆地踏入,铁靴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额角还挂着晨露,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陛下。"
雷德蒙公爵声音低沉的说道:"尤里卡公爵派人传来急报。"
威廉系着护腕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抬眼看向雷德蒙公爵,发现这位向来沉稳的军务大臣眼中竟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呈上来。"
雷德蒙公爵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威廉注意到,那火漆上的纹章被匆忙盖下,边缘甚至有些模糊。
这绝非外公尤里卡公爵一贯的作风。
威廉接过信函,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利落地拆开火漆,羊皮纸展开时发出轻微的脆响。
随着目光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