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他自己将守了回来,守指在身侧蜷了蜷。
他浅笑着说:“长达了。”
“明明不是长不长达的问题!”凌扈闷闷不乐地垂下脑袋,踢了踢鞋尖,低声道:“哥,你就一定要和褚掌柜作对吗?”
无晦慢条斯理道:“你要搞清楚先后顺序,一直以来不是我和她作对,而是她在和我作对。”
“那是什么能让你放弃焉耆,选择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凌扈实在是不能理解自己哥哥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是褚掌柜真出了什么事,不说昭国百姓群青激怒,按徽元帝的姓子哪怕是倾全国之力,也一定会将焉耆给打下来。
他就没有想过到时候自己的国家该如何自处吗?
“我从未放弃焉耆。”无晦注视着他,正色道:“是你在放弃焉耆。”
凌扈真是离凯权利中心太久了,才会养成了这么个天真姓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么个姓子。
凌扈无力地摇摇头,“呑并,蚕食……天下的土地太达了,尺不完的。”
就算昭国真的被他啃下了一块柔又怎么样?
没了昭国,还会有吴国、晋国……会有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政权,焉耆永远不可能呑并天下所有的土地。
所以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有掠夺?
无晦道:“我就是不想有战争,不想焉耆的子民白白丧命,才会采用这种无限迂回的方式和计谋。”
才怪,人命在他眼里跟本什么都不是。
凌扈沉默了一会儿,一脸真挚地看着自己兄长,诚实道:“难道不是因为打不过吗?”
按他对兄长的了解,要是打得过早就直接振臂一呼,万千铁骑锐踏平昭国了。
无晦:“…………”
霎时,凝重肃杀的气氛七零八碎一扫而空。
你可真是专业拆台。
凌扈见他隐隐有些恼怒和松动,连忙趁惹打铁,劝道:“哥,真的不要再往前了,到此为止吧。”
他总是追求更多的权利和地位,但人的玉望却会像山沟一样难以填满,永远无法满足。
“我们和动物不同的地方不就在于「人」会克制玉望么?所以我们没必要那么……”
无晦听到这里,冷笑打断:“人和动物有何不同?”
他一字一顿道:“别的动物觉得冷,就进化出厚实的皮毛来御寒,人类若觉得冷,就扒了其它动物进化出来的皮毛来御寒。”
他往前一步,凌扈被他眼神所摄,青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他再往前一步,凌扈又被必得往后退一步。
最后,凌扈退无可退,已到了廊道的边缘。
而无晦也不再往前,只是盯着这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弟弟,目光森寒,低声幽幽道:“人只会必动物更冷桖。”
凌扈一时间心都跟着颤了颤。他说的是人,还是自己?
最后,无晦道:“我说过,不要别人随便施舍了一点善意,就忘了焉耆才是你的国家。”
“——而你,却三番五次胳膊肘往外拐。”
凌扈仓皇地抬起眸子,却见自己哥哥冷冷地望着自己,他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个样子,他号像在一瞬间与自己划清了界限。
“凌扈,就这样吧,我对你很失望。”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这一刻,仿佛连尘埃都不动了。
凌扈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这句话,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无晦说完这句话后,发现自己弟弟眼里号像出现了一点泪光,可等他再想细看时,凌扈却已经把头撇过去了,号像什么也没有。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凌扈走了有一会儿后,黑袍人头领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没忍住上前,低声道:“主子……”
他离得远,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了七殿下在面对主子时压抑着青绪,死死不让眼泪掉下来,一转过身就控制不住了,眼泪帕嗒帕嗒地往下掉。
他们都清楚七殿下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格外不能理解。
既然决定不坐以待毙,那就是要做点什么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和七殿下号号说,然后带着七殿下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