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卖熊!!

  不一会儿!

  陈平安就累得全身是汗水,倒是去除了身上的寒气,可是拽了有一段时间,也感觉全身疲惫,双腿都跟着发颤。

  他抬头望了望,已经来到了景阳冈的边缘,而且这脑海里面浮现出的红点也越来越稀少,也就没了危险!

  甚至隐约可以看到景阳冈的入口,来来往往的那些猎人!

  他急忙在周围收集大量的枯木枝,然后又把雪全都盖在了熊肉上,再把树枝杂草给铺上去。

  算是简单的掩盖了一番。

  之所以拽到入口这里掩埋,就是怕留在深山里面,那血腥味吸引来其他的野兽,他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半炷香的时间。

  而这期间很容易被其他野兽给占了便宜,把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熊给分吃了。

  做好这一切,他拍了拍手,然后朝着景阳冈的入口走去。

  来到门口他才发现,李文豹等人已经不在了,还剩下几个猎户,全都相互搀扶,嘴里也是发出阵阵惨叫。

  有的猎户大丰收,而有的猎户却落下了残疾。

  陈平安站在景阳冈的入口,很快就看到前面有一伙人全都聚在一起,把这手上的猎物全都送给一个,戴着黑帽子,留着八字胡的干瘦男子面前。

  似乎是在估价。

  而这个戴黑帽子的干瘦男子,穿着也算是得体,至少比这些猎户那可要富贵多了。

  就连腰间都挂着一块玉佩。

  而且周围的猎人对他也十分恭敬,态度热情。

  此人应该是镇上某个富商家里的下人,专门到这景阳岗入口,收购这些猎物。

  有的是为了吃,有的是为了获得皮毛。

  陈平安只是犹豫了片刻,也走了过去,眼看着周围的猎户有七八个人,这身上都挂着不同的猎物。

  有的手里抓着一只猪獾子,还在猛烈的挣扎着。

  有的前身挂着野鸡,后身挂着野兔子,手里还拿着一根鹿角,那脸上也满是灿烂的笑容。

  就这野鸡和野兔子都够吃几天了,而那个鹿角也能卖点钱贴补家用。

  少数的几个猎人,身上也都挂了彩,甚至伤口都没有包扎严实,就把这打来的猎物全都一股脑地送了过来。

  “莫要喧哗,难不成赶着去阴曹地府报道?”那干瘦男子斜睨众人,眼中尽是轻蔑,“下得真材实料的往前站,些微腌臜货便自觉靠后,莫污了爷的眼!”

  言罢随意挥袖,竟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猎户搡倒在地,那姿态恰似驱赶蓬头垢面的乞儿。

  “刘先生!求您发发慈悲!”老猎户颤巍巍捧着羚羊角,膝下积雪被染得通红。

  “十文铜钱,半袋粟米都成啊,我那孙儿染了伤寒,家中早已揭不开锅,若是再不进食,恐怕熬不过今夜……”

  他臂上伤口还渗着血珠,粗布短打破得遮不住皮肉,冻得发紫的面庞上老泪纵横。

  这把年纪本应颐养天年,却为了孙儿一口吃食,不惜涉险踏入那虎狼横行的景阳冈。

  被称作刘先生的账房眯起三角眼,望着老者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嫌恶的冷笑。

  此人乃镇上富商心腹,惯于替主家压价收山货,此刻捻着稀疏的胡须,眼中满是算计的精光。

  刘先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王家岂是施粥舍米的善堂?一只残角,也敢妄想十文铜钱?难不成在场诸位猎户,个个都能凭此发家?”

  他扫视众人,指了指旁人手中的山珍野味,笑道:“你且瞧瞧,哪一样不比你这破角金贵?这般无用之物,留着自个儿把玩去吧!”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猎户为讨好账房,竟抬脚踹向老猎户,讥笑道:“老东西,林子里掉落的羚羊角多如牛毛,若真值钱,还能轮得到你?”

  另一人更是恶语相向:“这么大年纪,何苦出来遭罪?寻根麻绳了断,倒也痛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如刀,却无一人动恻隐之心。

  陈平安立于人群之后,望着这一幕,唯有暗自叹息。

  乱世之中,人心不古,仁义道德在生存面前,终究抵不过人性的凉薄。

  生命本应平等,可如今,却因贫富之差而天壤有别!

  都说这古人啃树皮也能充饥,可方圆十里,除了这野兽横行的景阳冈,还哪来寸草之地。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别说树皮,野草都不见得!

  特别是到了这冬天,柴比盐贵,所谓柴米油盐,柴排在第一位,正是因为这取暖烧柴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烧得起。

  “都甭废话了!”刘先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值钱货呈上,不值钱的速速退去!”

  话音刚落,便有猎户争相递上猎物,与他讨价还价。

  片刻间,十数张兔皮堆叠面前,刘先生却只扔下五文铜钱:“一张五文,爱卖不卖!”

  众人皆知,这价连市价的零头都不及。

  若拿到镇上售卖,至少能换半两银子。可如今世道,通往小镇的道路被黑风岭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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