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下来,点头道:“依你。”
话落,便吩咐将薛充华和陆汀分别带入乾盛殿的侧殿之中审讯,至于那宫女桂惢,则是扔去了耳房,由麒麟卫亲自审问。
临走前,薛充华不着痕迹地冲蕴玉递去一个眼色,那眼神虽平淡,却意外叫蕴玉看懂了她的意思,她要蕴玉,尽可能保住陆汀。
蕴玉心中一叹,微微垂下眸子。
半盏茶后,江尘快步入殿,拱手呈上一张供词:“圣上,桂惢招了。”
“哦?”裴玄祁接过,一目十行,脸色愈发沉郁。
江尘又补道:“桂惢说,曾在薛充华内衣匣中见过一方绣帕,其上绣着兰花和小洲,她说这是薛充华为思念陆太医而绣。”
话音落下,殿内骤然一静。
蕴玉眸光微闪,轻声问道:“可那帕子,是否当真在她匣中取出?”
江尘答:“并无实物证据。”
蕴玉冷笑一声:“这便是凭空污人清白?这样的帕子,宫中不说千张,找出百张来总是不在话下的!若桂惢所言皆真,那又为何藏着掖着至今?”
她一番话还未说完,却听裴玄祁蹙眉道:“那帕子,朕似乎瞧见过。”
蕴玉语怔,抬眸望向裴玄祁,听他继续道:“上回在慈宁宫,朕见她带在身上过。”
闻言,蕴玉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一旁的韩修容则似胜券在握般,唇角勾起,道:“容修仪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知你与薛充华交情颇好,只是这秽乱宫闱一事,罪大恶极,容修仪在此事上,可别徇私枉法才好。”
蕴玉冷眼瞥了她一记,并不搭腔。
裴玄祁却眸色深深,冲韩修容道:“依你之言,朕该如何处置薛充华?”
韩修容眸中一亮,当即口不择言道:“自然是立即赐死,以正宫规。”
裴玄祁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抬手道:“行了,等结果出来再行论处。”
话音未落,便有宫人快步自外殿奔入,跪倒在地,朝裴玄祁恭声道:“启禀圣上,薛充华与陆汀皆一口咬定并无私情,所呈信笺不知从何而来,二人俱言无半句逾矩之言行。”
韩修容冷笑一声:“她们自然是不敢承认,这等私通之事,若是不承认尚有一线生机,真若应了下来,岂不是死路一条?圣上,眼下人证物证皆在,岂容她等再巧言令色,惑主蒙君?还请圣上早早定罪,以正宫规。”
闻言,蕴玉讥诮一笑,盯着韩修容嘲弄道:“韩修容这是在急什么?不知情的,还道你与薛充华有何仇怨,才这般迫不及待要她的命。”
她说着顿了顿,眉眼含霜:“如今大皇子尚且年幼,修容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大皇子积些福泽。”
“放肆!”提及大皇子,韩修容勃然大怒,狠狠甩了衣袖,指尖愤怒地指着蕴玉道:“当着圣上的面,你竟敢口出狂言,诅咒大皇子?你意欲何为?”
“行了。”裴玄祁冷冷扫了她一眼,嗓音淡淡:“再吵一声,便给朕滚出去。”
韩修容一震,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恨恨住了嘴。
殿上,蕴玉冷冷收回目光,伸手捏了捏裴玄祁掌心,温声道:“圣上若信得过妾身,不若叫妾亲去审问可好?”
裴玄祁自然无有不应。
蕴玉方才站起身,便听韩修容不甘心地低声道:“谁人不知你与薛充华私交甚好,说不得你是偏帮她去的。”
方才被裴玄祁斥责过,眼下韩修容便是不甘也只得降低了音量。
蕴玉却并未息事宁人,她冷然站起身,眸中寒意幽幽:“韩修容是在质疑圣上的决断么?圣上都允我前往了,你又是何意?”
韩修容被逼得语塞,只得冷哼一声,甩袖别过脸去。
蕴玉也不再理她,只冷声道:“修容若不放心,大可随我一同去听听。”
说罢,便领着江尘便往偏殿而去。
乾盛殿虽奢,然偏殿众多,也不乏有逼仄狭小之所。
此刻所设的审问之地更是幽暗,整个内室仅点了一支昏暗的烛火,将薛充华苍白如纸的面庞映得愈发憔悴。
她依旧是方才来的那身衣裳,只是眼下的疲倦半点做不得假。
薛充华本坐在矮塌之上,见蕴玉进来,立刻挣扎着起身行礼:“容修仪,还请修仪转告圣上,我与陆太医之间并无私情,若圣上不信,妾愿以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胡说什么!”蕴玉疾步上前将她扶起:“圣上向来明察秋毫,岂会轻信诬告?你莫要胡思乱想。”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薛充华的手,柔声道:“桂惢说你曾有一帕子,上面绣着兰花与小洲,那帕子可还记得?”
薛充华一怔,蹙眉望向蕴玉:“是有这么一张,先前在慈宁宫时,伊昭容还问起过。”
伊昭容
二人对视一眼,皆有几分心惊,难道,这其中,还有伊昭容的手笔?
蕴玉低声道:“你可还记得,那帕子是从何而来?”
薛充华微微抿唇:“应是前些日子内务府送来的,或可命内务府的人查一下记档。”
“这事,我会细查。”蕴玉低声道:“你若信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