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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间阴郁笼罩,身体里的烈焰熄灭,眸子也重新染上了冷色。

  笼在他身形下的小姑娘这么乖,小巧的一只,他一只手臂就能环抱住。就在他眼前,似乎不过一伸手就能得到。

  “雪儿,不哭了。”声音放软,放轻,他试探地抬指去擦她的眼泪,意料之中地被她偏头躲过。

  却是也不恼,只苦涩地一笑,“我错了,跟你道歉。以前是我想不清楚、不敢面对。”再次试探着向她靠近一步,见小姑娘没有明显的反抗,垂下头,就着她的耳畔边,轻声慢语:“我吻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心悦你。”

  告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轻飘飘落入少女的耳朵里。

  哭声止住了,她双目发直地盯住他,猛然吸溜一下鼻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瞧她这憨傻的模样,章凌之眉尖都荡开笑意。

  “雪儿,之前是我太迂,心里总有诸多顾及,也有许多要周全的人和事,这些心思不敢同你说,也无法同你说。惹你伤心,实非我意。可……可我到今日才知,我是太喜欢你,喜欢到甘愿抛弃廉耻……”

  说到此处,他终于还是噎住了,顿了一顿,眼眸深深地望住她,“雪儿,我的心意,你可知?”

  他这一席话太多太满,冬宁受到冲击的小脑袋瓜一下不及反应,只知道傻愣愣眨巴眼。

  他看她的眼神过于炽热,虽说话语分明是温和的,可那直勾勾的深邃幽瞳,是势在必得的占有和毫不掩饰的欲念。

  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他,身上强烈的沉香气在夜色中弥散,分明就是一头随时要进攻的雄兽。

  像是在暗示她,她没有回绝的权力,唯有顺从。

  瘪了瘪嘴,那泪珠又开始往外冒:“你以为你是谁……?”

  应该高兴的,这是她从情思懵懂时便爱慕着的人,对他狂热得喜欢到撒泼任性、不顾一切。可当梦想中期盼已久的告白终于降临了眼前,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中唯余淡淡的哀伤,和筋疲力竭后的心死。

  “你……想推开我就推开我……想说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同意……”越说越委屈,越想越无助,泪花儿哗哗地就从下巴滚落。

  “章凌之,凭什么……?”她仰头看他,包满泪水的眼珠满是倔强,甚至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失望。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直呼他的名字。

  没有愤怒地阻拦,他只觉这话像是又甩了一巴掌到自己脸上。

  “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说想要……就又想要了呢……?”啜泣着,她气口越发阻滞起来,“你真的有在乎……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还是在你心里……我是可以随意操控……随意伤害的人……?你说什么我都要听……不可以反驳你,不可以忤逆你……你说喜欢我,我就必须要接受你的喜欢……是吗?”一滴豆大的晶泪滑过脸庞,随着她冷酷的问话,悠悠滴落。

  章凌之被她问得失语。

  或许小姑娘没有说错,在他心里,就是习惯了一切都武断专横,哪怕对她的情感,亦是霸道至此。

  “雪儿……我……”嘴唇翕动着,他想不出辩解的话,眉头忧愁地紧锁,恨不能把一颗心剖开给她看。

  眼皮忽而变得沉重,她甚至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内心灌注了一股子真气,支撑着她昂起头,用坚定无比的语气回他:

  “章凌之,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不想要你了。”

  章凌之心猛然一坠,还未及开口挽救,只见她身子摇摇摆摆,双眼一合……

  “雪儿!”

  眼疾手快,他立马托住晕过去的少女。

  *

  眼皮很沉,像是灌了水,可身子却又是轻飘飘的。不过清醒片刻,强烈的饥饿感又很快袭来,令人眩晕。

  手动了动,依旧绵软得使不上一丁点儿力。甚至没有心劲儿开口唤人,只是干瞪着头顶的帷帐,虚弱地喘气。

  她不确定晕倒前发生的一切,只疑心那是梦,可很快地,又打消了这种荒唐的念头。

  怔愣了会儿,方才推动压在身上的衾被,试图坐起身来。

  床帐内擦出窸窣的动静,引得侯在一旁榻上的人过来查看,帷帐掀开,眼神猝不及防对视上。

  见她睁眼,章凌之眸中转忧为喜。

  “醒了?”

  冬宁懵了半晌,一下没反应过来。

  现在已是夤夜,房内点着一盏小灯,他一身月白寝衣,更显身姿清减,瞧着竟是已在这儿屋里安歇的架势。

  人是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脸颊也削薄了下去。

  转身去唤茯苓盛粥来,他又坐回床边,仔细去觑她的脸色,“可有哪里不舒服?”

  冬宁身子往里侧了侧,躲开他的气息,垂下眼,摇摇头。

  自那晚的旖旎后,她对他的靠近便万分不自在起来。

  她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开章凌之的眼睛,身子霎时僵直了,他亦不敢再轻举妄动。

  良久,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那一晚的事,谁都不愿提及,干脆默契地都将它按在肚子里。

  茯苓端来热腾腾的肉粥,章凌之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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