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颗珠子,微微高于谢消庆的掌心,又倏地松指。
这毕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珠子坠到谢消庆掌心,他本能地用两只手去捧,生怕摔了。
寻常人这样做无可厚非,护宝惜物嘛。
可谢消庆却觉得自己越发可笑了,人家轻而易举丢下的东西,他慌不迭用两只手去接,像叼骨头的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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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身量本就比修逸矮些,弯腰捧珠,越发矮了一头。
修逸垂眸低睨,淡淡道:“谢公子,告辞。”
他言行举止不算傲慢,气势却骑在谢消庆头上。没等谢消庆拱手相送,他已牵马带着昭昭离去。
谢消庆还滞在原地,呆呆望着两人一马的背影,月光泠泠,从他们那边吹来的风有花香。
许是这阵风把谢消庆吹清醒了,他忽然明白过来,先前为何觉得这位世子爷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因为他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人家看他时,其实甚么也没有看。
谢消庆一点点低下头,心中说不出的沮丧和挫败,连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伤到了哪里……只是觉得好困,想回屋好好睡一觉。
垂头丧气走了几步,他忽然顿住,脑内闪过一线清明。
不对啊。
……他从未自报家门,修逸怎知他姓谢?
月光清亮,石板路被照得明晃晃,马蹄踏过泛起阵阵清响。
昭昭膝盖是真疼,跪了半日也是真累,离郡主府还远,她想趴在马背上睡一觉。
偏有人见不得她好,悠悠道:“他对你是真大方,能买十几座宅子的珠子说送就送,寒门出身的人能做到这地步,也算不容易了。”
“是啊,我好感动。”昭昭笑,“你若没忽然冒出来,我都要哭着以身相许了。”话锋一转,“府里多的是丫鬟侍卫,怎是你来接?世子爷亲自牵马,这荣幸我可受不起。”
修逸拿着折来的柳枝,有意无意在马儿嘴边逗弄,淡淡道:“我也不想来,可我怕啊。”
昭昭起了点兴致,盯着他微挑的眼尾看,她最讨厌这一处,生得太漂亮,总勾人贪不够地瞧。
“你怕?”
修逸散漫道:“怕你去跟修宁抱怨,我没法和她交代。”
没意思,昭昭嗤了一声:“那你怎知他姓谢?”
“今日他一番策论颇有见地,我只当他是个青年才俊,让何必去打听了姓名习性。”
修逸没说实话:“谁能想到,他就是与你有缘的那位呢。”
“他不仅和我有缘,和江尚书也有。”
昭昭笑了笑,三言两语说清谢消庆与江尚书的旧事,“他答得好,难道只你和郡主赏识了?江尚书和太子殿下就没说甚么?”
这语气像在帮情郎问前程。
修逸冷淡答:“殿下没言语,江尚书倒有提携之意。”
昭昭眼皮一跳,计上心头——李清文靠江尚书赏识平步青云,可若有人与他分一分这份器重,他将来往上爬,还能顺得了么?
釜底抽薪的事,谁不会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