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即化的虚利,石洲盐井通着三条暗河,这才是能腌透北疆的硬货。"
"你写信通知史迦,明日开始三班倒。每产百石盐,抽五石走漕运密道——直抵契丹大营。"
"你是要和耶律阿保机合作,资敌?"王畅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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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商道有三条咽喉。给阿保机的盐走的是明道。盐帮控着的地下河道,才是真正的粮草命脉。"
顾远继续道:"赫红想要潞州,那就让她啃硬骨头。等朱温李存勖两败俱伤..."
王畅大笑:"妙!妙!不愧是你,引蛇出洞,渔翁得利,果然是你的作风!"
顾远继续冷笑道:"等到那时……石洲盐市开秤,我要让契丹人用战马来换盐引。"
顾远说完拎起粗糙的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拉出细长的弧,精准落入王畅面前的海碗。
"潞州的血雨腥风暂且按下。"顾远晃着手中碗,碗底游鱼纹在酒波里活过来似的,"说说云州会战那日,阿史那廷的九环刀——"他倾身,酒气喷在王畅鼻尖,"当真破了我教你们的七星阵?"
王畅脖颈青筋暴起,仰头灌下半碗烈酒。碗沿磕在檀木桌上,震得旁边纸上盐水毛豆蹦起三两颗:"那契丹狗第一刀劈来时,老六的判官笔就断了!第二刀贴着老五的流星锤擦过,火星子溅在我胳膊..."
顾远指尖在地面轻叩,当王畅说到阿史那廷的第三刀时,他摆摆手道:
"你可知他为何收刀后撤?"顾远发问,手沾着地上洒落的酒水划出一道痕。
王畅的醉眼闪过一丝清明:"当时你叔公的来了,一掌打在了他左腿..."
"错了。"顾远捏起片酱牛肉,肉片在烛光下透出肌理,"他练的是漠北'狂沙刀法',第三式'大漠孤烟'本该直取中宫。"牛肉突然被他撵成两半,"除非..."
"除非阵中有他忌惮之物!"王畅猛然拍地,酒碗里的倒影死碎成星辰,"我想起来了!他撤刀时往东北角瞥了一眼!"
顾远想起蓝誉说过,狂沙刀法最惧"坎离相冲"的格局——而那日云州战场东北角,正是王畅埋了二十车火油的位置。
"接着说。"顾远又给王畅满上,"老四的兵器是怎么断的?"
王畅道:"那老狗力大无穷,身形快如闪电,逍遥差点被他拦腰斩为两段,老四为救逍遥,用峨眉刺和他对上,瞬间兵器断了……"
顾远内心一惊,对王畅问道:"当时我接到前线军报,多名内卫丧于他手,我也只听说你们和他交战后不久叔公便将他打退,原来他这么厉害?"
王畅的醉话渐渐掺了寒意:"那日若没你叔公...我们兄弟七人恐怕都要交代在那..."
顾远瞪着眼睛,问道:"阿史那廷真的可以做到杀掉你们七个?"
王畅点头,缓缓说道:"老顾,就我看来,如果真一对一,他未必逊色于你。"
顾远心中暗道:的确,自己曾经,确实和他们北斗七子打可以取胜,那也是要付出代价,阿史那廷如果真的入王畅所言,那确实和自己当初是伯仲之间,可是……黄逍遥那日亲口跟我说阿史那廷被毒蛇九子绞杀,几无还手之力啊……
顾远道:"逍遥也跟你说过吧?毒蛇九子用的是张三金独创的的九宫阵潞州城外杀掉了阿史那廷。"
"何止!"王畅扯过酒坛直接对嘴灌,"赫红那毒妇在天璇位'又加上毒砂囊,阿史那廷冲阵时..."他突然顿住,醉眼盯着顾远腰间,"老顾,毒蛇九子如果真的用张三金那个狗贼的阵对上你,你能赢吗?"
顾远笑而不答,"好个九宫阵。"顾远就着醉态在地上画上舆图上勾画起来……"
打更声传来时,王畅已趴在酒坛堆里鼾声如雷。顾远指尖在舆图上越画越混乱,他拿出袖中银针,在"惊门死门景门"各压一支。
五更梆响,王畅瘫在酒渍斑斑的舆图旁喃喃:"那日阿史那廷...咳...刀势起时带着砂砾响..."
顾远半醉,瞪着眼睛看乱的不能再乱的舆图,心中暗骂道:"好个张三金,你这阵害得我又要费心思了,看来,这九个蛇的七寸真的不好抓啊....."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