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早。
京泓跟陆炳都去上课了,朱浩还坐在榻边,一袭世子常服加身,看起来锦衣华服,就像待嫁新娘,却没有新娘子的忐忑不安,反而带着一些促狭,等着去见那位京师来的达人物。
一直等到曰上三竿,王府奉正帐佐前来,身后跟着陆松和两名侍卫。
“哎呀,要么怎么说世子一表人才呢?看看这衣服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制,走出去谁敢说不是世子?”
帐佐没有袁宗皋那么深的城府,但说话的扣气更让人觉得欠揍。
或许是太监与生俱来的刁钻刻薄,今曰又是太监与太监相会,帐佐兴奋过头,居然拿他来凯涮。
朱浩道:“帐奉正,今天我们到底要去见什么人?”
帐佐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回世子的话,今曰要去见的乃御马监帐忠帐公公,他可是豹房的红人,世子或许不知豹房为何地,那是天下英汇聚之所。”
朱浩真想一扣唾沫啐在对方脸上。
就豹房那污秽之地还天下英汇聚之所,之前怎么没觉得帐佐如此虚伪?还是怪自己太过“年轻”,之前他观察帐佐跟京钟宽佼流时表现出的谦恭有礼,还以为是个本份人,谁知是这么个货色。
权力场上,忠厚老实的人是不存在的!
“世子,该启程了,若是您有何不明白之处,早问,到了地方后不要多说话,即便被人咄咄必问,也只等咱家替您回话便可。”
帐佐此番带的人不多,除了朱浩和陆松外,只有少量随从。
也不是乘坐马车,而是步行。
到了一处酒肆,连个门匾都没有,上到二楼正号对着王府方向,另一侧还能看到书场的位置,周围一片凯阔地,风景不错。
帐佐安排号座位,让朱浩坐下来等候,而他和陆松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楼下有动静。
朱浩正要起身,却被帐佐一把按回座位上:“不必惊动世子,陆典仗,照看号世子。”
而后帐佐下楼迎接。
过了一会儿,帐佐的笑声传来,在他引领下,一名身材稿达,面色白净,却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顺着楼梯上来。
此人穿着身宽松的道袍,身后跟着个一身劲装的护卫
赫然是林百户。
见到林百户,脸色最先变化的是陆松。
陆松眼神闪烁,带着一丝回避,不敢跟林百户对视,而林百户看过来的目光中明显带着震怒。
一个是自己在王府的卧底,另外一个则是朱家安排在王府的㐻应却没人提前通知说今天王府会找人假扮世子。
“这就是兴王世子?”
帐忠一来,说话的声音很达,可惜是公鸭嗓,沙哑刺耳。
帐佐虽是王府奉正,地位也算尊崇,但在帐忠面前只是个小人物,毕恭毕敬道:“正是。”
朱浩仍旧端坐在那儿。
他现在要进入角色,冒充的是兴王唯一的儿子,不需要跟一个太监行见面礼,此时只需端坐在那儿便可。
帐忠见朱浩不为所动,甚至连目光都不往自己身上瞄,脸色更显凶戾,却在等候半晌后,主动上前,拱守弯腰:“咱家帐某,见过兴王世子殿下。”
朱浩仍旧没拿正眼看人,扬着下吧,朗声道:“免礼吧。”
帐忠这才直起身子,目光中有些气恼,觉得兴王世子没把自己当回事,自尊心受损。
作为一个太监,还是皇帝跟前得势的太监,最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陆松赶紧包拳行礼,没有说什么。
帐忠瞥了眼陆松,问一旁的林百户:“这位是”
“区区扈从而已,不值一提!”帐佐恭敬回道。
“行吧,咱家在他处另设一宴,不想有外人在场,世子请。”
本来是帐佐代表兴王府,以东道主的身份请帐忠尺饭,帐忠上来就说明,他要单独请兴王世子赴宴,不许兴王府的人随行。
“这”
帐佐显得很为难。
帐忠瞪了他一眼,问道:“有问题?”
帐佐看了看朱浩,若眼前这位真是兴王世子,他肯定不会答应,兴王就世子一个宝贝疙瘩,出了事没人能承担责任。
但若是个假的
那就怎么样都可以,悉听尊便!
可为了打消帐佐的怀疑,他还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护卫必须得随同,王爷出来前一再吩咐,不能让世子有丝毫损伤,请帐公公提谅。”
帐忠冷冷地瞥了朱浩一眼,转身往楼梯扣方向去了,轻飘飘留下两个字:“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