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仨以往哪次犯错不是你俩护得最紧?”
被戳破了心思,夫妻俩略有些尴尬。
“阿姐,大过年的,给二弟点面子。”柳国公学小时候一样软下声撒娇。
谁料柳太后却一脸嫌弃:“一把年纪,胡子拉碴,恶不恶心。”
这回尴尬的只剩柳国公,戚氏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明年我就不来了。”柳太后望着院中的晚辈们,忽然道。
“为什么?”柳国公皱眉,戚氏也收起笑容,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这个。
柳太后侧过头,看向夫妻俩,笑了笑:“到底是一国太后,不能一直这么胡闹。”
柳国公面露难过,但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身为亲人,他就算再愚笨也能懂对方的意思。
只是心底的不舍哪是一个‘懂’字就能消除的。
戚氏也有些难过,她瞥向三个尚不知情的孩子:“也不知他们姐弟仨知道后会不会闹。”
“都多大人了,还闹。”柳太后笑道。
“阿姐还说呢。”说起‘闹’,戚氏就一肚子抱怨不得倾诉,“你知道轩娘回来后是怎么说的吗?”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戚氏道:“我好心挑了些人品容貌皆上乘的世家公子让她挑,结果她倒好——”
“一个没看上?”柳太后随口搭话。
“一个没看上那还算好的。”若是旁人,戚氏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说什么,她说她全看上,问我能不能都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姐还笑!”戚氏无语,“我当时都快要气死了!”
“好孩子,有志气!”笑罢,柳太后来了这么一句。
戚氏:“?”
柳太后大言:“回头给轩娘封个郡主,届时多纳两房侧夫也无妨。”
册封郡
主,也算和皇室搭上边了,大燕的郡主或公主,是唯二能光明正大且合乎律法以女子身份纳侧室的存在。
戚氏:“……”
柳国公酒意都吓醒了,谁方才说‘不能一直这么胡闹’的,才过多久,就又开始重蹈覆辙。
……
烧烤吃到一半,两个小家伙彻底坚持不住困意,让婆子背着回屋睡去。
孟玉华留下多说了会儿话,姜莞最后一杯酒敬过去:“明年就不来啦!”
对方似一点也不意外,温柔回敬道:“好。”
孟玉华举起酒杯,和她的碰了碰,也道:“母亲在这里祝你和陛下往后万事顺遂。”
祝我的女儿永远平安康乐。
“你们也是。”姜莞眼眶盈热。
最后一杯酒下肚,孟玉华瞥了瞥她肩上的人,又笑了笑:“陛下的酒量,如孩童一般。”
姜莞垂眸看了一眼,嘀咕:“可不是嘛,酒量和脾性简直一模一样。”
……
孟玉华何时走的姜莞已经忘了,只是当她回神时,子时的第一道钟声已然敲响。
她这才想起去晃动怀里呼吸已经沉过去的男人:“醒醒!”
萧言是被烟花爆开的声音炸醒的。
揉开眼就看到姜莞双颊微红、眉目含笑地望着他:“终于醒啦?”
比雪日里的红梅还要耀眼夺目。
他下意识回:“还没——”
话还没说尽,唇上便落下一抹微凉的吻。
一触即离。
“新年要更加快乐啊,我的陛下。”
他瞬间耳目清明。
“明年还来。”他忽然提出。
姜莞却摇头:“不来了。”
“为什么?”萧言不解。
“因为——”她回头,又亲了他脸颊,笑道,“我希望陛下也能圆满一次。”
“明年在陛下的‘家’守岁。”
他的家?萧言脑海里第一个冒出却是幼时一个又一个无尽的寒冷冬夜。
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他一点也不喜欢。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残忍的地方,他得到了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东西。
所以只属于他一个人皇宫才不是家。
“是我们的家。”他忽然强调。
姜莞怔了一瞬,笑了:“没错,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新家。”
绚烂的烟花随着最后一道钟声消散。
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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