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的悲鸣,滚落在冰冷的碎石泥土里。
俺的身体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瘫软下去,额头重重抵在大哥沾满尘土的袍角上。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再也控制不住,从俺这具铁打般的躯壳深处,断断续续、撕心裂肺地迸发出来。
荒野的风,呜咽着卷过,吹动着残破的旗帜。火光跳跃,映照着跪倒在一起的三兄弟——大哥泪流满面,紧紧抱着瘫软的俺;二哥面沉似水,赤红的脸膛上筋肉跳动,那只大手依旧死死按在俺的肩膀,如同铁铸的磐石;而俺,张翼德,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莽夫,此刻像一个被彻底打碎了脊梁的罪人,蜷缩在大哥的袍角下,被那滔天的悔恨和手足滚烫的泪水,彻底淹没。
那柄冰冷的剑,就躺在脚边的泥泞里,像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