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衡玉的雷区,他眉毛一横,语气带着几分凌厉:“主子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没规矩的东西!”
真心?别开玩笑了!
像裴安夏这种人,恐怕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真心为何物。
想到这里,季衡玉的眉目顿时笼罩住层层阴霾,“我数到三,你如果不让开,休要怪我无情。”
“一。”
理智上,碧萝知道在这个府里,季衡玉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跟他作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但感性上她又不想退缩。
往日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她在被亲生父母卖给人牙子以后,辗转流连于不同主家,服侍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主子。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被灌输的观念是,为奴为仆者,凡事应该以主子为优先,必要的时候,甚至要做好为主子牺牲的打算。
她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甚至不能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仅仅是作为明码标价的货品,在市场上流通。
从小生活在尊卑等级森严的年代,她以前并未意识到这样的观念有何错处。然而,在裴安夏身边服侍的这段时日,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会。
裴安夏不仅待人宽和,更重要的是,她从未把她当作一个可以任意处置的物件,而是用平等的态度去对待她,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饱穿暖,是否遇到烦心事。
“二。”
季衡玉没有预料到这个婢女竟会如此顽固,毕竟只要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她实在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她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对裴安夏忠心,足以让她违背贪生怕死的本能。
想通这一点,季衡玉忍不住嗤笑出声,对于裴安夏这种冷心冷肺的人,哪怕付出得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
今日他就让她明白,在裴安夏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三……”
季衡玉话音还未落地,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他仿佛有所感应般转过头去,正好与刚走出门的裴安夏对上目光。
她眉心轻轻皱着,满脸不赞同地看向他。“季衡玉,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别波及到无辜的人。”
季衡玉不怒反笑,“是你的婢女冒犯我在先,以下犯上难道不该罚吗?还是说你执意要包庇她到底了?”
裴安夏似乎有些无奈,“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碧萝只不过是忠心护主,又有什么错?”
她说着上前一步,走到两人中间,将碧萝护在身后,“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碧萝也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她这是在维护自己,连忙张口道:“可是夫人……”
裴安夏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继续说下去,“你放心吧,夫妻朝夕相处总会有些龃龉,把话说开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碧萝见裴安夏说得信誓旦旦,心中不禁有些动摇,转头又看到季衡玉虽然面色阴沉,但却竭力压抑着情绪,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于是犹豫良久之后,还是决定依言退下。
从头到尾,季衡玉都冷眼旁观着她们的互动,在碧萝告退以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嘲讽,语气里是快要溢出来的酸意:“你们主仆情深,倒是将我衬托得像是那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
裴安夏听出他言语带刺,不由蹙眉道:“季衡玉,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不知道吗?”季衡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高高在上地说出这番指责的话,他一步步逼近裴安夏,与她相距不过几寸距离。
“我还想问你,你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我,究竟是何居心?”
第105章愿郎君如这大好河山,滔滔岌岌风云起。
“我还想问你, 你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我,究竟是何居心?”季衡玉维持倾身向前的姿态,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裴安夏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 非但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 甚至还轻轻地弯起唇角:“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相信, 又何必多费口舌?”
季衡玉听着她这满不在乎的话语,眸里逐渐泛起猩红, 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现在是连伪装都不想伪装了是吗?”
“是。”裴安夏毫不犹豫地承认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 继续伪装下去难道还有什么意义吗?”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季衡玉就猛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裴安夏的头条件反射地向后仰, 却没有试图挣扎, 反倒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从上往下地睨向他。
或许是被她这个眼神给挑衅到了, 季衡玉抓着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加大了力道。
喉间的空气忽然大量流失,裴安夏痛苦地闭起眼,那张漂亮的小脸顿时憋成紫红色。
季衡玉见状, 下意识放松了对她的束缚, 说出口的话却依旧难听:“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 你如果愿意开口求饶,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季衡玉这番话明摆着是在羞辱她,裴安夏自然不可能如她所愿。毕竟就算是泥人, 也还有三分气性呢。
她承认是自己亏欠季衡玉在先,但她也用自己的心头血作为药引,替季衡玉修复了妖丹。
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如果季衡玉还觉得不够,非要她以命抵命, 那就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