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名单",声音穿透雨幕:"各位请看!这些死者都是赵承煜销毁证据的牺牲品,而他用飞鱼纹烙痕伪造江湖仇杀,不过是为了掩盖私吞军饷的罪行!"
李大人蟒袍玉带沾满泥泞,手中明黄卷轴尚未展开。他目光扫过屋内景象,最后落在赵承煜胸前狰狞的疤痕上:"赵百户,圣上命你解释漕运银锭失踪、庆王府火器私铸一事,可有辩词?"
"辩词?"赵承煜突然仰头狂笑,笑声混着雨声在屋内回荡。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纵横交错的伤疤,"七年前护民司官服失窃案,我追查至太子府外被打成重伤!"他抓起地上的赌筹,银质表面的残缺飞鱼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当我发现整箱官服被熔成赌筹,就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张小帅踏过满地狼藉,绣春刀鞘重重磕在案几:"所以你勾结漕帮运银,指使银匠铺熔铸军饷,再用'赐棺'之名除掉知情者?陈明德老仵作发现死者胃中银砂与赌筹成分相同,也成了你刀下亡魂!"他抖开名单,朱笔圈出的三十七人在雨水中晕染,"这些名字,都是你销赃链上的活口!"
苏半夏突然扯开墙角暗格,里面数百枚飞鱼纹赌筹泛着冷光,与雀金阁查获的物证分毫不差。少女举起一枚赌筹,指腹抚过边缘微缩的"赵"字印记:"赵承煜用西域蚀骨毒毁尸灭迹,在死者后颈烙上残缺飞鱼纹,误导我们追查江湖仇杀。而真正的罪证,就藏在这些赌筹里!"
小主,
赵承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扫过窗外摇曳的火把,东厂番子的蟒纹衣甲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当视线落在张小帅怀中露出一角的鱼形玉佩时,他瞳孔骤缩——那正是七年前官服失窃案的关键物证,与他书房暗格里的印章残片严丝合缝。
"你以为毁掉密道里的红衣大炮零件,就能瞒天过海?"张小帅逼近一步,刀刃挑起赵承煜的下颌,"玄武门禁军换防记录被篡改、太子太傅离奇失踪,这些都与你的'钩影计划'有关吧?"他突然扯开对方衣袖,内侧刺青的飞鱼纹尾鳍缺了关键一钩,"这个残缺标记,代表着你是太子殿下的核心爪牙!"
李大人猛地展开明黄卷轴,声音震得空气发颤:"圣上早有旨意!彻查太子谋逆一案!赵承煜私吞军饷、伪造官印、戕害朝廷命官,即刻缉拿归案!"
"想抓我?"赵承煜突然暴起,袖中短刃直取李大人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张小帅的绣春刀闪电般劈出,刀刃擦着赵承煜耳际划过,削断几缕发丝。苏半夏的弩箭同时破空,三支透骨钉精准钉入对方肩胛,将其钉在墙上。
赵承煜挣扎着吐出一口血沫,目光却突然变得疯狂:"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太子殿下的暗卫早已渗透六部!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逐渐涣散——不知何时,他已悄悄咬破口中的毒囊。
张小帅俯身探了探鼻息,起身时手中多了半块带血的玉佩。玉佩内侧刻着的"玄武门"字样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与密道里查获的火器图纸上的标记完全吻合。他望向李大人,神色凝重:"掌印大人,这只是冰山一角。"
"即刻封锁城门,严查所有往来漕船。"李大人的目光扫过满地罪证,"把这些证物呈交圣上,太子党羽一个都不能放过。"他转身看向张小帅,眼中难得露出赞许,"护民司虽已裁撤,但你这把绣春刀,倒真对得起'护民'二字。"
暴雨渐歇,晨光刺破云层。张小帅站在百户府的废墟上,手中的"赐棺名单"已被血水浸透,三十七个人名却依然清晰可见。苏半夏递来染血的布巾,少女的发间还沾着碎瓷片,眼神却明亮如昔:"张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张小帅握紧绣春刀,刀鞘上的缠枝莲纹硌得掌心生疼。远处紫禁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护城河的水波倒映着血色黎明。他知道,这场始于飞鱼纹的迷局虽暂时落幕,但只要还有黑暗存在,腰间的绣春刀就永远不会入鞘。而那些用鲜血写下的"护民"二字,终将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真正的光芒。
钩痕破晓
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刺破云层,在顺天府衙门前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湿漉漉的告示墙前挤满百姓,新贴的皇榜被晨风吹得哗哗作响,朱批"赵承煜谋逆案"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目。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里,夹杂着"原来百户大人是贪官那些失踪的漕帮兄弟死得太冤"的议论。
张小帅站在衙门台阶上,衣袍还在往下滴水,手中紧紧攥着飞鱼服残片。银线上绣着的"赵"字在阳光下闪烁,那道多出的浅钩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望着被铁链锁住、押往刑部大牢的赵承煜,百户大人昔日威风凛凛的官服如今沾满泥泞,胸前的飞鱼纹被扯得支离破碎。
"张大哥!"苏半夏匆匆跑来,手中抱着用油布裹着的证物箱,发间还沾着昨夜混战留下的草屑,"李大人说,太子的密信和火器图纸已经呈给圣上了。"她顺着张小帅的目光看去,轻叹一声,"赵承煜在牢里还嘴硬,说什么'钩影计划不会终结'......"
张小帅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残片上的金线勒进掌心:"七年前他从火场偷走官服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下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年前的那场大火,督主府档案室烈焰滔天,年轻的赵承煜抱着烧焦的卷宗冲出火海,谁能想到,那些所谓的"罪证"竟是他谋划阴谋的开端。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几个漕帮兄弟拨开人群,抬着一口薄棺走到衙门前。棺木上贴着白符,写着"陈明德之灵位"。为首的汉子红着眼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大人!老仵作终于能瞑目了!"他颤抖着打开棺盖,里面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