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青铜碎片开始剥落时，他看见迷雾尽头的星宫残垣上，有道黑影正抬手结印。
剑柄星瞳突然流下血泪。
诛仙剑刺入青铜地面的刹那，整座幻阵发出濒死的哀鸣。
蛛网状的裂痕中迸发出刺目星芒，楚云眼底倒映着二十八宿逆旋的轨迹，经脉中奔涌的灵力与系统提示音产生奇异共鸣。
"破！"
随着他暴喝出声，血色罗盘轰然炸开。
漫天星辉裹挟着破碎的符咒倒卷而上，那些悬浮的血色魔文竟在北斗光罩上烧灼出焦黑的《洛书》图纹。
小主，
董雪腰间玉珏突然迸发清光，照出虚空深处三枚旋转的青铜阵眼。
楚云并指如剑点在眉心，洞虚星瞳激射出的蓝光凝成实质。
三道流光精准贯穿阵眼的瞬间，整片雾海如同被利刃剖开的绸缎，露出后方真实的星空。
青铜地面寸寸崩解，那些扭曲的古柏与傀儡残骸，都在星辉中化作齑粉。
"成了！"董雪踉跄着扶住楚云，月白衣袖下的手指仍在微微颤抖。
她颈间蛛网状的黑色纹路正被星辉缓缓逼出，在虚空中凝成灰雾消散。
楚云却突然按住诛仙剑柄。
剑身二十八宿浮雕此刻竟有半数染上猩红，当他运转灵力时，发现气海中的星辰旋涡比入阵前膨胀了三成有余。
系统面板在识海中闪烁：【斩杀值：879/1000】，那串数字边缘泛着诡异的鎏金光泽。
"楚师弟..."董雪欲言又止，指尖无意识攥紧他染血的袖口。
方才幻象中自己持剑刺向楚云的画面，仍在灵台萦绕不散。
罡风卷起满地星骸，楚云突然转身扣住她手腕。
诛仙剑划过的轨迹在虚空留下湛蓝残影，剑锋所指处，最后一缕灰雾正试图钻进董雪发间的碧玉簪。
"雕虫小技。"他冷笑间剑柄星瞳怒睁，那灰雾顿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当啷一声，董雪的玉簪应声而断，半截青丝随风飘散。
少女耳尖泛起薄红，却见楚云已背过身去。
他玄色劲装的后背裂开三道爪痕，暗金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星辉——那是方才替她挡下傀儡致命一击的代价。
"还能走吗？"楚云突然开口，诛仙剑凌空划出北斗阵图。
阵图笼罩下的地面浮现出斑驳石阶，蜿蜒通向雾散后的山脊。
董雪望着他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新弟子入门时，这个总是沉默的外门师弟，连领取月例灵石都要排在队伍最末。
此刻他持剑而立的身影，却比主峰那些闭关长老更令人心安。
山风掠过残存的星辉，送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楚云突然皱眉，诛仙剑毫无征兆地刺入左侧虚空。
剑锋传来金铁交鸣的震颤，十丈外的古松应声炸裂，树后闪过半片残破的玄色衣角。
"有人窥视。"他指尖抹过剑脊，二十八宿浮雕次第亮起，"从破阵开始。"
董雪正要掐诀，却被楚云按住手腕。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灼得她心头一跳，只见青年剑修嘴角勾起讥诮弧度，诛仙剑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自己胸口刺来。
"你..."惊呼卡在喉间，董雪看见剑锋贴着自己耳畔划过。
虚空传来布帛撕裂声，半截缠绕着灰雾的傀儡丝线被星辉点燃，在她身后化作飞灰。
楚云收剑入鞘的动作行云流水："该走了。"
残月西斜时，两人终于踏出幻阵范围。
参天古木在此处突兀地截断，露出前方寸草不生的赤色荒原。
楚云俯身捻起一撮砂砾，发现这些红色颗粒竟在不断吸收星辉。
"小心！"董雪突然拽着他急退三步。
方才立足处的地面无声塌陷，赤砂如活物般翻涌，凝成七具无头骷髅。
它们颈腔中喷涌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星雾——正是幻阵中见过的灰雾浓缩形态。
诛仙剑发出兴奋的颤鸣，楚云却按住剑柄。
他瞳孔中倒映的荒原尽头，隐约浮现出青铜巨门的虚影。
门扉上逆旋的二十八宿突然与他剑身浮雕产生共鸣，气海中的星辰旋涡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警告！检测到上位魔气波动】
系统提示音首次带着电流杂音，楚云灵台突然刺痛。
恍惚间他看见董雪化作血雾消散，而自己手中诛仙剑正刺穿某个眉心有星纹的青年——那张脸竟与青铜门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楚师弟？"董雪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