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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同时,原版的『倒福』已在交易行拍出三千两的高价。

  拓印的仿本飞遍大街小巷。

  最后,由圣人为此事定调:

  『福到了,是好兆头。』

  从此,福字倒写,竟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规定。

  那张『倒福』被内廷收藏,跟快雪时晴挂于一处。

  一开始笔误写错的倒福草稿,也在民间拍出八百两的高价。

  这么说来,问月鼎一定赚了很多钱吧?

  然而……并没有!

  这家伙喝醉酒写了字,顺着窗户往外扔,自己是一张也没留哇!

  事后想再写吧,被人喷『你一个看天牢的懂什么倒福精髓』。

  问月鼎哈哈一笑,只道好好好。

  遂不再倒写福字。

  这是后话,说回此时。

  问月鼎扔了倒福后不久,头一晕、手一抖,明白药劲上来了。

  钟灵秀下药了。

  而问月鼎刚进屋就知道了。

  屋子里摆放的弥陀兰和酒里的冥罗香本身均无毒,但混在一起,便是至纯至烈的迷药兼_药。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烈的药,上头了也更爽呀!

  比吸寒食散还爽!

  全身颤栗,因药物发作的刺激一波波冲击脑海,问月鼎整个人都飘在月端。

  钟灵秀终于明白灵霄那句问月鼎力气大是什么意思。看着身骨瘦弱,爆发力却格外惊人。

  他抬头,正与问月鼎额头抵于一处。脸颊有蓬勃热气。

  此刻的问月鼎依旧眼眸半睁,但那含情的桃花眼却带了朦胧水气,看不出中药与否。

  朋友跟朋友间的聊天,是有区别的。

  那天问月鼎跟发小喝酒,借着酒劲,说了许多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说的话。

  当时莺歌燕舞、觥筹交错,问月鼎却满身寂寥,沙哑道:

  『我觉得我们就要分开了。』

  发小抿半口酒险些呛到。

  他是那样会察言观色,以至于听出了这话里头的真心实意,于是问道:『怎么会?』

  『或许是你们在一起太久了。』

  『久吗?我跟他认识七年,七年,好像很久,又好像不多。

  『我年幼时,白天见着娘,晚上陪着爹,可他们在我十五岁那年死了,去掉我三岁前没记忆的时间,满打满算,我跟他们相处了十二年。

  『而我跟师兄在一起七年。

  『我白天见着他,晚上也见着他。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竟然超过我跟我爹娘一起生活的总和。

  『我从没有跟一个人结下如此深的缘分,这或许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处理关系的极限。

  『我越来越害怕,还怕这段关系本身,也害怕它最终会走向我无法控制的未来……』

  发小沉默良久后问道:『所以,你打算……』

  『我想终止这段关系了。』

  但这些对婚姻有所怨怼的话,绝不能跟钟灵秀讲。

  跟发小讲最多算是牢骚,可跟钟灵秀讲就一定会落成『事实』。

  ——因为钟灵秀从小就喜欢他。

  问月鼎摸摸只有五十文的荷包,挠挠额头笑道:『谁要请你了,我刚才不都说了么,钟公子买单……』问月鼎停顿片刻,『不过,你不会……没钱吧?』

  『如果我说是呢?』

  问月鼎双手一摊,『那我们只能在这洗盘子还债了。』

  『也不是不行啊。』钟灵秀眉眼弯弯,补充道,『跟你的话。』

  『别别别!』问月鼎摇摆双手,『你交个准信,你要真没钱,我叫人把师兄喊来,让他……』

  『我当然带钱了。』钟灵秀打断道。

  不过转念一想,师兄这么温柔,乖乖笨笨的,可能连被撬墙角了都不知道,还谦谦君子般道谢呢。

  又有点失望。

  问月鼎其实挺想看师兄能为了他不做乖孩子,叛逆出格的。

  但他知道,师兄不会那么做的。

  先前就说了,他跟师兄的感情全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要是他淡了,不想追求了,他跟师兄之间就没什么甜蜜互动了。

  师兄对他很好,但是师兄也会对任何一个成为他妻子的人好。

  他或许不是特殊的。

  在师兄的诸多追求者里,如果问月鼎不是脸皮最厚,那师兄还会选择他吗?

  刚上清许山那会,感情是会变淡的。

  就像热水离开炉灶后终究会变回冷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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