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说到这里,她针尖猛地下去。
“喔!”那人疼痛不已,可这时却听到“爹怀孕”几个字,一时没有忍住,呵的一声,便轻松了情绪,抽气着憋痛不止……很快,谢铭月手上的缝合便已经到了很后一针。
“好样儿的你。”
她剪掉线头,抹了抹额头的盗汗,朝那人赞许一笑,“你这么大胆,必然会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好好养着身子,战事收场那天,回去迎娶鞋垫婶儿家的女儿。”
“泰王妃或是这么独领风情。”
一句作弄的话,从谢铭月的背地传来。惋惜她听不见。
迟疑一瞬,江陵看着她繁忙的背影,皱着眉头又喊了一句。
“楚儿?表妹?”
这一回她拔高了声音,可谢铭月仍然毫无反馈。两片面离得这么近的间隔,江陵当然不会以为她只是太过于专一手上的活汁导致听不见。
面色猛地一变,她手按腰上的长剑,向前几步,走到她眼前。
“楚儿?”
视野里发现的脚,另有脚上的青布皂靴,落入了谢铭月的眼帘,谙习感也随之扑面而来。她喜悦得内心一窒,逐步仰面,看到那人的青布袍角,另有腰上靓蓝色玉带,以及一柄矛头灼眼的宝剑——
“表姐,你奈何来了?”
她一脸的喜色,迎上的却是江陵黑沉沉的脸。
两年不见,江陵的样子比先前宛若更为内敛深沉,一双清冷的眼珠也更为深邃。她没有说话,看着谢铭月的脸,答非所问。
“工作做完了吗?”
谢铭月看着边上惊诧的小战士,点点头。
“做完了。你黑脸干嘛?谁惹你生气了?”
江陵牢牢抿住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冷不队扼住她的本领,便往外走。谢铭月一怔,在医疗队里无数伤员和医护人员受惊的目光注视下,她甩了放手,江陵刚刚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男装,咳嗽一下松开了她,低低说了一句。
“有话问你。”
“问就问呗,这么凶。”谢铭月半嗔半怨的瞄她一眼,一壁揉着本领子,一壁踏出医疗队的帐篷……
外间是凉飕飕的冬风,她缩了缩脖子,直视着顶风而立的江陵,似笑非笑地翘起唇,“表姐,你又长帅了,怪不得这么跩。说吧,有啥要问的?”
江陵拉下脸,“别嬉皮笑容。”
谢铭月眉梢扬得更高,“咦,我奈何着你了?恨上了咧。”
江陵鼻翼里哼了一声,似是生气,更似抱怨。
“楚儿,你可真行。两年了,为什么不汇报我?”
见她牢牢盯着自己,眼珠有心眼有愤怒,谢铭月便晓得是耳朵的事儿被她发现了。她嘿嘿一乐,随意地抬手搓了搓两只耳朵,笑吟吟的道:“您好好处说?你有多久没来看过我?摆布是家信往来,交换只用纸,又不消我的一对招风耳。说不说无所谓啦。”
想到她的失聪,江陵内心极为沉郁。可现在看她轻松的作弄自己,晓得她很痛苦的时间已经由去了,不由一叹。
“可还习惯?”
在江陵的眼前,谢铭月素来轻松,她眨了眨眼,继续痞气实足的作弄,“那得看你问的是什么了?是住的处所,是吃的食品,或是用的须眉?”
江陵迫不得已的瞪她一眼。
“贫嘴,问你的耳朵,可还习惯?”
“耳朵很好。”谢铭月诡谲地一笑,“即是眼睛欠好。”
她的玩笑话,差点儿没把江陵给吓傻,她分离五指在谢铭月的当前晃了晃,见她一双乌碌碌的眼珠子连续跟着自己的手在滚动,刚刚松了一口吻,可笑地垂下。
“眼睛哪里欠好了?”
“如果不是眼睛欠好,为什么表姐来了居庸关几日了,我都没有瞧见?”
这话一语双关,听得江陵微微皱眉。
“这事,你都晓得?”
“嘿嘿,那是务必的。”谢铭月自满地揉了揉自家耳朵,“我说过了,我这是顺风耳,近的东西听不见,远的便……我听见你入居庸关城门时的脚步声了……”
江陵哭笑不得,“我是骑马入城的。”
“……我说的即是马的脚步声。”
看她耍贫嘴狡辩,江陵不知该欣慰或是该谢谢她的达观。定定看她好半晌儿,刚刚暗自一叹,把她拖到背风口,低低道:“我听雪舞说,那一日彷佛在居庸关外瞥见了你,这才赶来的。”顿一顿,她又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厉害!晓得我是在找你?”
“当然。”
“找你就必然有事?”谢铭月笑个连续。
“说不说?”江陵严肃着脸威逼,手扶上了剑柄。
“说说说,女英豪,别杀我!”谢铭月竖起两根指头,可笑地垂头贴在她的耳朵上,“想找你来,帮你一个忙。”
江陵眼一斜,藐视她,“不是协助,是被协助吧?”
谢铭月嘿嘿一乐,打个响指,“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