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林韵在世家贵妇中的名头现在是闻名遐迩,但江夫人并没有对林韵改观多少,她固执的认为林韵抛头露面,着实不妥,实在是有失侯府的风仪,但是她同诸位贵妇一样,虽是对林韵的抛头露面的行为非常不喜,但她对于美丽的追求也同那些女子一般炙热。
江夫人遣林韵过来替她上妆,林韵受命前来,很仔细替她上妆,妆毕,江夫人心中惊讶林韵的精巧的手艺,要她连带给周柳儿再画一回,林韵无奈受之,替周柳儿上妆,化妆期间,周柳儿大张旗鼓的说是要去墨尘哥哥给她瞧瞧,林韵潇洒甩手不干,江夫人当着周柳儿的面斥责她没有一点身世子夫人的风仪与德行。
林韵怒笑,要江夫人亲授何为风仪,何为德行。
江夫人为林韵挑衅自己的当家主母的威严而黑脸,怒斥,“放肆。”
林韵回敬,“不敢。”
江夫人认为她心底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分明没有把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底,加之周柳儿委屈红眼的在一旁哭诉,怒火中烧的江夫人将林韵一通责备后罚去了侯府的后院同粗使丫鬟一同挑水担柴,日落十分,在江墨尘归来永昌侯府之前,江夫人又遣人把林韵唤回。
林韵那个恨呐,这位夫人这也太阴险了些吧,可她虽然厌弃江夫人此等耍心眼的行为,但也不禁佩服她为折腾自己而煞费的这一番苦心。
在江夫人威压的逼迫下,倒是没人敢多说什么,至于林韵,她心想马上不日自己就要离开永昌侯府进京面圣,所以不想在多生事端,最重要的是,这几日江墨尘日日早出晚归,神态偶有疲色,林韵决定她发挥一下舍己为人的本色,便不给江墨尘继续添堵了。
但即使林韵诸多忍让,但江夫人却并没有领情,她反而在周柳儿嘤嘤嘤嘤的委屈哭泣中,对林韵管制的越发严格,林韵委婉的对周柳儿表示,丑人多作怪,周柳儿抱头痛哭,江夫人大发雷霆,直接罚林韵去给菜园挑粪。
挑粪?林韵自然不干,她据理力争既然非要受罚,那么始作俑者周柳儿也应该连带受罚,周柳儿吓得要死,这才劝解江夫人放过林韵。
万氏听闻此事,遣人放风,将这件事传到了江墨尘的耳朵里。
当日,江墨尘就找上了江夫人,要她不要在为难林韵,母子二人横生隔阂,江夫人把这些罪
状全都怪到了林韵头上。
“娘子,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为夫。”江墨尘怜惜的揽过林韵,看她形容消瘦,捏了捏她下巴,这几日下巴尖了不少,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想到这里,江墨尘心头有些自责,这几日他忙于父亲交代的差事,几乎没有顾及林韵。
她还能扛不住,所以不也想给他添乱,况且她一般前脚受了委屈,后脚她就找周柳儿算账去了,要算委屈的话,还是周柳儿委屈的多,于是林韵实诚摇头,“没受委屈。”
江墨尘捏着她的下巴,俯视片刻,“撒谎,你都瘦了,瘦了一圈。”
林韵撼然,“这是化的。”
江墨尘并不懂得林韵超凡脱俗的化妆技巧,所以固执的以为是生母的为难让林韵消瘦至此,所以他愧疚的抱住了林韵,越抱越紧,直到林韵险些被她勒断脖子,江墨尘这才不舍放手。
万氏听闻离间下人来报,江墨尘与生母滋生隔阂,心中大喜。
这几日侯爷亲自带领江墨尘去巡视铺子,分明是有心要将永昌侯底下的产业要交给江墨尘这个未来世子管理了。
万氏并不甘心,这铺子被他儿子接管多年,如今怎容得江墨尘插手。
于是他趁侯府让江墨尘去学习之际,买通了铺子里头的管事,万氏嘱咐管事,要好好“招呼”一下江墨尘。
管事收了万氏的钱财,自然要奉她之名办事。可江墨尘乃未来世子,管事不好明面上开罪,但又唯恐万氏降罚,他便暗中开始给江墨尘使绊子。
他明面上对江墨尘恭恭敬敬,也尊称他为世子,万分不敢有怠慢的意思,可他背着江墨尘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作风。
譬如,江墨尘在铺子中呆了几日,虽然性子冷清,但待人还算比较谦和,也不并似二公子江墨韫那样目中无人,可是永昌侯来铺子巡察情况,顺道问起江墨尘情况的时候,这位管事就面露难色了。
永昌侯心中疑惑,问他,“吾儿怎么了?”
管事一叹在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他缩身后退,小声道:“还请侯爷不要降罪才好。”
永昌侯沉脸,“且说。”
管事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永昌侯的神色,交代了江墨尘在铺子里头的情况。
永昌侯听罢,面色越来越沉,因为这管事嘴上直言世子他好高骛远,不堪重任。
不堪重任,永昌侯心底反复思量这个四个字,心底忧心忡忡。这孩子到底是被文家耽误了,养成了此等难堪重任的性子。
永昌侯将儿子唤到身旁,仔细叮嘱他要好好上进,江墨尘一副非常,受教的认真模样,并无展现任何不满。
时刻关注江墨尘动向的万氏把管事唤之身旁,仔细询问,“你跟侯爷怎么说的?”
管事慎答,“便是照夫人那般吩咐说的。”
既然如此,老爷那边知晓江墨尘不堪重任,怎么还没有丁点动静呢,万氏挥退管事,要他管好嘴巴,管事这才心惊胆颤走了。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这个万姨娘可真是相当会算计的主,为了二公子的前程,她不惜诋毁未来的世子,可这并不是他管辖之事,也只能闭紧嘴巴做好的自己的本分之职。
江夫人认为儿子江墨尘来到侯府已久,也应该向侯爷提及请封世子的事情了,毕竟他可是侯爷唯一的嫡子,成为世子不过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