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呢,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解药给我!”见林韵一直静默凝视自己,却没有给他解药的意思,四子心头以为她要反悔,瞬时心下惶恐无比。
眼看一天的时间便要过去,马上就要到痒痒药发作的时间了,他几欲抓狂中抓住横栏,怒吼道:“给我解药,快点。”
看她眼下抓狂,林韵冷漠中坦然注视,那四子横身退回大牢,将地上的干草狠踢着乱七八糟,狂躁片刻后,他回头怒瞪林韵道:“你这个出尔反尔的贱人!以为我被关在里头没法对付你是吧,我告诉你,你若不给我解药,我出去之后,我弄死你我。”
“呵,事到如今,你还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林韵轻嗤,眼看四子眼睛都开始发红了,他眼珠一转,急迫中横身抓上栏杆,对着林韵急声道:“我悔改,我认错,我不该找茬,不该放火,更不该伤人,我错了,姑奶奶,大祖宗,我的亲姐姐,你把解药给我成吗,求求你了!”
“没有解药。”
“你说什么?”四子先是愕然一顿,随即他大怒中痛恨的瞪着林韵。
“我给你的,不过是一颗用面丸捏治的痒痒药,所以,即使今日的时辰过了,你也不会发作。”
“你这个烂女人,你竟然玩我!”四子愤怒不已的看向林韵,林韵轻轻一笑,道:“许你玩阴的坏我,就不许我耍心眼还回去吗?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我们彼此彼此了,渣渣。”
他心头是何等愤怒,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玩了,可是他这一番坦诚罪孽,令原来对他看好的陈县令大失所望,他一怒之下,重判他五年有余,如今,就算他再怎么愤怒,也是无可奈何了。
思及此,四子狠狠一拳砸向大牢的墙壁,骂道:“我不甘心。”
“那么,告辞了。”
“你别走,你给我回来,回来!”纵使四子叫骂中狠狠拍打着大牢的门栏,林韵却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狱卒被吵的头痛,叫骂中斥责四子一通。
他渐感身体无力,一瞬茫然跌落到草堆之上。
此次韵心甜坊虽然被毁,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而且如今还因祸得福的将四子这个泼赖彻底的关押了起来。
因祸得福吗?林韵眸色失落一黯,因为她心底思及江墨尘的眼睛,铺天盖地的愧疚敢便铺顶而来。
她思量眼下需要重新选址一家新铺子,如今寻找商铺,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这些事情她都是空闲时间筹备的,因为她如今得顾看江墨尘,江墨尘的眼睛现在需要休养,林韵便当起了她的拐杖。
林韵所谓的拐杖,便是在江墨尘需要帮助时,事无巨细的照应他。
譬如他要嗓子渴了,想要喝口水,林韵眼疾手快便把茶碗递到他嘴边,譬如他饿了,想吃口菜,林韵夹着菜便递到他嘴边,她生怕江墨尘眼睛看不见,还要跟哄小孩似的,嘴里拖出一个长长“啊”字音调。
眼下意思便是,你的饭菜来了,张嘴吧大宝贝。
江墨尘羞赧中推拒一番,示意自己可以,林韵慌张中要他万万不能张开眼睛,如此三日一过,江墨尘倍感折磨中也甜蜜交加,林韵眼下对他这份细心的照拂,可谓是比之当初他被土匪伤到的时候还要细致。
“娘子,其实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自己可以的。”说罢江墨尘摸索中去拿起了茶壶,刚要往茶碗里倒水,却被林韵当场拦下。
“万万不能睁眼,而且,这茶壶烫手,放着我来。”林韵豪爽中接过茶壶,替江墨尘斟好茶水,递到他手边道:“你拿好了,烫。”
“娘子,你若是在这样宠我,我恐怕会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宠?是宠吗?不是的,他不会知晓他眼下眼睛灼伤,自己心头全然愧疚使然,当然,江墨尘如此诚心待她,她非心若顽石,又怎能不心生感动。
可是,也仅仅只是感动罢了。
“你全然是为了我才伤了眼睛,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墨尘放下手中茶盏,一瞬覆上了林韵手心,刚要说话,却听外头的吵闹声不绝于耳。
“方大夫,啊啊啊啊啊!”
方均风尘仆仆中推门而入,林韵瑟缩中将手一缩。
“哎呀,江兄,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本打算秘密前来的,谁晓得那些姑娘天天蹲我。”
没由来得,方均瞬时感到一阵体寒,瑟瑟的凉风从他后颈浅浅略过,他端视江墨尘,明明他坐的是的方方正正,一副恭谨有理的谦逊模样,可方均却自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彻底的寒意。
“方大夫,你来为我夫,江墨尘诊治来了吗?”
方均轻轻一笑,从药箱中取出几包药粉,递到林韵手上,道:“你也别怪我闯你家房门,我实在是被围怕了,见谅见谅。”
“这有什么,我若是你啊,恐怕要溜得更快。”
“哎呀,林姑娘是我的红颜知己。”
江墨尘抿唇,手指微微捏紧。
林韵喜欢他的为人脾气,洒脱却不轻浮,也不会仗着自己容姿上等,去调戏勾引貌美的姑娘,相反,这个看似风趣的男子,却自有一番骄矜与风节。
当然,林韵这是出于想结交江湖朋友而对方均由衷的欣赏,并没有过分的非分之想,可是江墨尘却并不这么想。
“江兄,我近日要出一趟远诊,这是我为你开的药方,你按时服用,对你的眼睛大有益处,我急着走人,那先便告辞了。”
“嗯,方太夫保重。”
方均将自告辞,林韵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