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每天都能看到阳光,花开,人群,还有月亮和星星,这就是幸福,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人生在世,要想好的一面,要知足常乐。”
伊浵拉住他宽大的手,给他擦拭手臂,“你看,你长得这么壮,完全可以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找一个爱你的女人,好好过日子。”
“嗯。”
伊浵见他红着眼眶释然一笑,便知他已经听进她的话,“好了,你在这边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换上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就去找一份工作讨生活吧!”
说完,她拍了拍他的肩,以一个大姐大的眼神看了他最后一眼,走上岸去,“阿斯阿兰,我们继续去玩吧。”
阿斯兰不明白,这样就完了吗?这完全不合乎他的计谋呀。
她不是应该愚蠢地带着那个男孩去一个住处安顿吗?然后,男孩攻击她,他再出面警告她,不要轻易拯救和相信任何人,然后,她在他怀里感激地痛哭流涕。
男孩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见主人递眼神过来,他忙叫住伊浵,“姑娘……”
伊浵转头,“我知道你想跟着我,不过,我身边很危险,可能会被人追杀,如果我收留你,就是连累你。你是个男子汉,要靠自己努力,明白吗?”
“这……可是,我可以给小姐抵挡危险呀。”
“谢谢你这份好心,我没有救错人。但是,真的不必。”
男孩忙又说,“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伊浵摇头,“相逢何必曾相识?!”
见阿斯兰也要走,男孩忙跪下来,“殿下,请您放过这位姑娘吧!她是好人,虽然穆项忠是主人的仇敌,但这位姑娘是无辜的。”
“回去找苏嬷嬷,让她给你安排个差事。”
“谢殿下!”
当晚,伊浵被他安顿在一家酒楼客房中。
逛了一天,吃了一天,玩了一天,她累得精疲力竭。
她一进门就扑向那张柔软宽大的床,脑袋接触到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无奈,她刚躺上床,却又被阿斯兰拎起来。
“穆伊浵,来见过苏嬷嬷。”
什么嬷嬷?还姨妈哩!她睡眼朦胧,他一松手,她又没骨头似地瘫在床上。
“我好困,明天再见。”
阿斯兰并没有强迫她,对等候一旁、冷刻凝视着穆伊浵的中年女人一摆手,示意她退下。
他和衣躺在伊浵身侧,不羁地勾住她一缕长发放在鼻息前嗅了嗅,缠在手指上把玩着。
“伊浵,我特意找来苏嬷嬷给你教授官家与宫廷礼仪,在古代如何穿衣打扮,你也不懂,根本无法正常生活……”而且,她对男女授受不亲这类事,最应该加强,他可不想看到她再亲手给别的男人擦拭身体!
注意到她呼吸均匀,他挫败一笑,“我苦口婆心,你竟然睡得香甜?”
她睡容恬美,孩子似地,不再有白天的桀骜、古灵精怪与恰到好处的防备。
绣着朵朵白色蔷薇的粉红纱袍熨帖修身,本就婀娜的身段越是显得玲珑有致。长发如云般绽开在枕头上,这样的她,宛若睡着的美人鱼。宽大的领口却因为她侧着的睡姿而松散,颈项颀长秀美,锁骨纤细柔美,还有领口半露的酥胸白腻如脂……
他惊觉自己的异样,忙从床上跳下来,如躲避瘟疫似地远远逃开那张宽大罪恶的床榻。
他对她失控太多次,尤其是今天,这个女人弄得他冷静的情绪真可谓千变万化。
他走到外间来,去被恭敬端立候命的苏嬷嬷吓了一跳,忙调适气息,遮掩自己的失态。
“苏嬷嬷竟还在?”
“主人对这位姑娘……”苏嬷嬷欲言又止。
识人无数如她,从没见过有谁敢在主人面前如此无拘无束,无礼乖张。
她也不曾见过,不苟言笑的主人对哪个女子如此纵容宠爱。
“主人真的打算让她做丞相府的暗人?”
“你先退下。”
“请恕奴婢多嘴,若这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就该是主人的仇人,主人不该沉迷于儿女私情。”
“滚出去!”
苏嬷嬷被斥得一凛,忙佝偻着身子退出去。
他一挥手,熄灭了所有蜡烛,房内顿时一片黑暗。
高大的身影仍是停驻于外间与内间的珠帘处,进退维谷,却显得寂寥、落寞又无奈。
而床上的伊浵躺着未动,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视线锁定那个宛若天神般不凡的背影,身上却一阵寒凉,心里强烈的无助感弥漫着,却让她透不过气来。
正如他白天对她说的,不在乎,就不会难过,不会受伤。她已经体无完肤了,还是不要再自讨苦吃的好。
穿越的第二天。
伊浵一早醒来,就见一个风韵犹存的锦衣中年女人立在床前,用堪比利剑的眼神严肃苛刻地审视着她,脸色阴沉铁青。
这女人不是丞相府的大夫人,是阿斯兰昨晚说的苏嬷嬷。
“姑娘睡得好惬意,让奴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早膳早就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