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是我心里的。
温尘突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却暖得像团火:"阿瑶,你在发光。"
我低头看自己,可不是么?
从指尖到发梢,从心口到脚底,都浮着细碎的金芒。
那些光连成线,连成网,最后凝成一道光柱,直贯穹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遗迹外的天光顺着光柱漏进来,照得凶兽的独角都失了颜色。
"还差一点。"我听见自己说。
左肩的伤口还在疼,可疼得痛快,疼得让我清醒。
凶兽的爪子还悬在头顶,可我知道,它的攻击再快,也快不过我心里的光。
温尘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眼角的泪:"我信你。"
我闭上眼。
那些仙术传承里的每一个字符都在识海翻涌,每一道符印都在和天地共鸣。
体内的能量还在涨,涨得我几乎要飘起来。
我能听见血煞的咒骂,墨羽的低喘,能听见紫菱的欢呼被风声卷走,能听见慧心师太的佛珠越念越快,能听见青风长老的酒葫芦又滚远了些。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终于抓住了仙术的精髓——不是对抗,是融合;不是征服,是共鸣。
那些我以为跨不过的坎,那些我以为赢不了的仗,原来只需要...
"轰——"
凶兽的爪子带着风声砸下来的瞬间,我突然睁开眼睛。
凶兽的爪尖离我眉心只剩三寸时,我终于将最后一缕心意融进了天地。
指尖的金芒突然涨成实质,像把烧红的剑刃"嗤"地刺穿黑雾。
那光芒不是我之前使过的任何仙术,它带着温尘剑气里的清冽,混着慧心师太佛音里的慈悲,甚至裹着紫菱糖葫芦上的甜——原来这才是仙术的终极形态,是所有我珍视的、经历的、感悟的,在天地间拧成的绳。
"阿瑶!"温尘的嘶吼被光浪卷碎。
我看见他银发上的血珠被金光托住,悬在半空凝成细小的虹。
他想扑过来,却被那股沛然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只能伸着颤抖的手,指缝间漏出细碎的剑光,像是要替我再挡半分。
凶兽的咆哮变成了呜咽。
它庞大的躯体开始崩解,黑色鳞甲下渗出金红的血,像被火烤化的沥青。
我能清晰感觉到它的暴戾在消退——不是被我消灭,是被这光芒里的"气"同化了。
就像慧心师太说的,仙术从不是斩尽杀绝,是让暴戾有处可去。
血煞的玄铁剑"当啷"砸在我脚边。
他跪坐在地,脸上的疤被金光映得发亮,嘴唇哆嗦着不知在骂什么,最后干脆连滚带爬往遗迹深处缩。
墨羽的大氅被光浪掀翻,露出苍白的脸,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掐了个诀,整个人像团黑雾似的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没留下半句阴恻恻的话。
"阿弥陀佛..."慧心师太的佛珠串在掌心转得飞快,她布满皱纹的手按在胸口,眼泪顺着鼻梁往下淌,"善哉,善哉。"紫菱不知何时扑到了我脚边,发带散了一半,沾着血的手死死攥着我衣摆,抽噎声混着笑:"我就说阿瑶最厉害!
我就说!"青风长老的酒葫芦又滚过来,这次他没去捡,反而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滴,他突然用袖子抹了把脸:"老子活了两百年,今儿才算见着真仙术。"
温尘终于近了。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发间的光屑,像怕碰碎什么,声音哑得厉害:"疼不疼?"我这才注意到左肩的伤不知何时止住了血,伤口周围浮着淡淡的金芒,正缓缓愈合。
原来仙术大成后,连生机都能引动天地来补。
"不疼。"我冲他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那些在废柴岁月里咬碎的牙,在灵根测试时被嘲笑的难堪,在秘境里差点冻死的夜晚,突然都变成了胸口的暖,顺着金芒往四周散。
凶兽最后一声咆哮震得穹顶落石。
它的独角"咔"地断裂,化作漫天星子,连带着整个遗迹的黑雾都被涤荡干净。
天光从破碎的穹顶漏下来,照在紫菱沾血的发梢上,照在慧心师太的佛珠上,照在温尘染血的白衣上——原来这遗迹里的天,是瓦蓝瓦蓝的。
"结束了?"紫菱抽抽搭搭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
"结束了。"慧心师太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将佛珠郑重地挂回腕间,"这仙术遗迹的考验,小友算是过了。"
青风长老突然踢了踢脚边的酒葫芦:"该走了吧?
再待下去,这破遗迹怕是要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