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又是擦洗血迹,又是请大夫。
在不死药的药性下,李夷吾求死都做不到。
“……爹爹,于叔叔有查到什么吗?”
“没呢,老于他今儿个好像病了。”
“严重吗?”
“小病,看了大夫,说是受了风寒,开了些药。”
“于叔叔八品武夫也会风寒?”
“毕竟是一把年纪了,气血不如壮年了,没那么管用了……”
李夷吾听到老申和儿媳的交谈,心中顿时一惊,老于的病或许正是因为救了他?
“呜呜呜——呃呃!嗬嗬——咳!咳咳……”
“唉,老哥你这是担心老于身体?莫激动,莫激动,老于身子骨硬朗着呢,过个两三就又能健步如飞了,到时候定会帮你洗刷冤屈,看看到底是谁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害人性命。”
“爹爹,我倒是有些猜测,你说……这位老爷爷遭遇的祸事,会不会是他的子孙所为?”
“嗯?你这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有的不孝子孙,嫌自己爹娘活得太久,伺候起来太累,若是久病缠身更是不愿意尽这个孝了,便会害了自己爹娘,图一个自己轻松。”
“这种杀千刀的事我好像也听说过,不过若真是这样倒也麻烦了,这老哥的子女不待见他,就算找到了送回去,老哥又如何安享晚年?”
“若真是如此,让这位老爷爷就在我们家多住一段时日吧,横竖也是多一双碗筷的事,况且爹爹不是说过,老爷爷他似乎是个读书人,等相公参加完八方钱庄的庆典回来了,让他找名医来看看能否治好老爷爷的眼睛和喉舌,若是能够恢复过来,便留他在家里教尘儿读书识字, 也是好的。”
这好吗?
这一点都不好!
只会害了这一家子善人!
李夷吾落下了两行眼泪,但在老申眼里只当这是感动,还笑着安慰道:“老哥咋还哭了呢,没事没事,咱家能够今日的富贵,也都是靠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帮衬出来的,如今见人落难也理应帮上一把……”
当天晚上。
李夷吾坐在门前怔怔出神,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王婆过来劝他夜晚风凉早些休息,还说道:“申老爷他们一家常做善事也不单是对你一人好,若是真想回报,早些把身体养好,教小少爷识字就很好了。”
李夷吾只能点点头应下。
王婆回屋休息。
月色凉如水。
一道锋利的剑芒呼啸而至,直取李夷吾咽喉。
李夷吾感觉到锋芒临身,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生出一丝欣喜。
即便这剑芒不能让他解脱,但至少意味着转变,或许是大焱王朝发现玄雍大儒潜入了截云城,来捉他回去问话?
但是紧随其后。
一枚暗器破空而至,似乎是想要击落剑芒。
只是差了一筹。
剑锋一撇,击飞了暗器。
那是一根缝衣针。
针飞落地。
剑锋仍锐,一直逼近了李夷吾的咽喉,剑尖几乎刺破肌肤的方寸上才倏然停顿下来。
“哪来的贼人,敢在此地撒野?你可知道这是谁家!”
一声娇斥响起。
老申的儿媳是个深藏不露的六品境高手,先飞针救人再推窗跃出,两个起落翻过屋顶和院墙落在了李夷吾的身边,只不过她的脸色有些凝重。
飞针虽然仓促。
但没能拦下这一剑,也可见来者不凡,至少也是个六品境。
看来公公带回来的这老爷爷,还真惹出了大麻烦。
持剑的是个年轻道人。
玉质金相,倒是生得俊朗。
不过让儿媳有些奇怪的是,道人分明出剑犀利奔着杀人而来,为何剑锋临身却又停了下来,再到现在,道人看着这又瞎又哑的老人家,却又怔住了,露出了复杂和挣扎之色。
这是为何?
难道真如自己之前猜的一样,是什么不孝子孙的故事?
但是寻常人家不孝,大抵其实也离不开柴米油盐的影响,但这玉质金相的年轻道人贵为六品境,能缺了养个老人的油米钱?
还是说这里面牵涉到了极大的秘辛?
是世仇?还是反目?
亦或者是争夺传承?
心思活络的儿媳想到了多种可以改编成话本故事的桥段,但她没有退缩,冷冷地直视着闯入家中的年轻道人,同时说道:“老人家,莫要害怕,你回屋里头去,把这儿交给我。”
“这位……道长,你可知我相公是谁?不客气的说,若是我家中出了事,这截云城的衙门和江湖都得翻了天,你不管是黑白哪条道上的人,以后这路可就都不好走了。”
“但你若是把剑放下,尚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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