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如龙“呦”了一声:“怜香惜玉?当初如果你收了她,哪有这些屁事?现在装个锤子好心!”
周鼎川赶紧开口打断了这哥俩毫无意义的争论:“我听说校长江汝勤找赵文瑄谈话了,当初她把苏德藏起来的事儿,学校要追究她的责任,指不定要被开除!”
马如龙沉默了。
贺临望向旁边一直没作声的张云起,接话道:“我听刘颖说,赵文瑄最近隔三差五跑到岳麓分局闹,说她把苏德藏起来的地点,是你找到然后宣扬出去的,这导致了苏德的死亡,她说这就是蓄意谋杀,应该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估计这事儿她也告诉了校长江汝勤,不过这就有点傻了,江汝勤对你这么好,肯定会替你罩住。”
张云烟抽了一口,笑着说:“还有这事儿?我不知道,帽子倒是挺大的。”说到这里,他在大家略带询问的目光之中,端起塑料杯子:“来,哥几个喝一杯,新年快乐,我等下还要开车回江川,元旦回来我请大家再聚一下。”
张云起没喝酒,喝饮料。
哥几个却只觉这个室友着实深不见底。
简单唠了唠,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张云起道别提前离开,回东门别墅取衣物。
忙完这些事,他去了白竹坡。
纪灵家的复式小楼已经熄灯,这么晚大概是都睡下了。下车后,张云起掏出手机给纪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纪灵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你来啦?”
张云起道:“在楼下了。”
纪灵说:“好咯,你等我。”
张云起挂了电话,抬头看见二楼的一间卧室窗户上亮起了灯,很快的,纪灵就出现在了一楼门口,女孩穿着黑色大风衣,里面是白色针织衫,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左耳的三叶草镶钻吊坠,在寒风里摇摇晃晃。
张云起笑着说道:“回江川老家的事情和你爸妈打招呼没有?别回头成了我大晚上拐卖良家少女。”
纪灵好像还没睡醒:“知道的咯。”
张云头说行,然后把纪灵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两人上车,纪灵揉了揉眼睛,把一瓶咖啡递给他,他启动引擎,奔驰驶出白竹坡。
穿过夜深的里津城区,从里谭西往南疾驰,过了盘龙山,便上了省道,张云起提速朝着遥远的家乡的方向狂奔而去,90年代交通比较落后,回一趟老家江川得六个多小时,这会是一个漫漫长夜。
纪灵平时熬不得夜,到了10点多就蔫巴巴的了。不过今晚已经提前补了一觉,慢慢地醒觉之后,倒显得精力旺盛,兴致很高,一路上盘着双腿抱着零食和张云起说个不停,她说:“晚上开这么久车,你会不会累?”
张云起嘴里嚼着纪灵投喂的酸果:“这是什么话,通宵开车是个人都会累。”
纪灵说:“那今天白天干什么去了咯?这么晚才出发。”
张云起道:“好大的一个事。”
纪灵说:“好大的事是多大的事?”
张云起笑:“有关于理想,大不大?”
纪灵打了个冷颤:“牙酸。”
张云起笑了笑,说道:“今天去开了一个会,是一个涉及到数百万农民的工程,在洞庭湖那边,胡宪峋书记有想法让我操盘一期工程的54万亩土地运作和资金筹备。这么大的体量,又牵扯到这么多农民,说心里话,这个难度可能没有办法去想象,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纪灵说:“但是你一定会去做的。”
从小到大,这个女孩总能够一眼洞穿张云起的心思。
张云起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胡宪峋只要钱,他要天量的资金才能实现他的抱负,他认为我能给他搞到钱。这就是他让我参与这个项目的核心原因。”
张云起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说了起来,好像这些牢骚话他也只能只想和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孩说:“但是对我来说,这个项目想获利,大概率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数十万的农民要巨量资金安置,项目工程要巨量资金才能推动,我和省里面合资设立的公司,通过土地运作的收益短期内肯定全部都要拿来支持胡宪峋的事。”
纪灵说:“但是你还是会去做的。”
张云起问:“这么笃定?”
纪灵说:“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从来不会跟我说。你跟我说,说明你一定要做,只是你心里好大好大压力。”
这时车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锐啸声,纪灵伸手指向窗外:“看!有烟花。”
张云起侧头看着窗外,天空有零散的烟花坠落,溅射出无数道碎光,旁边的纪灵变得开心起来,她滑下车窗,那一头短发在寒风中摇曳,精致的小脸儿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美得令人窒息。
张云起抬手看了眼时间,正好过凌晨12点,现在已经是1996年了,他对纪灵说:“新年快乐。”
烟花散尽,天空很快归于沉寂,纪灵收回目光,发现张云起正看着她。这么多年了,这个男孩看她的眼神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她呆了呆,忽然就说:“我不会祝你新年快乐的。”
张云起愣了愣:“为什么?”
纪灵扬起脑袋:“因为我希望小张同学一生都快乐呀!”
张云起笑。
纪灵也笑。
张云起滑上了车窗。
奔驰在雪白大地上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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