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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因欲而生,随后捕食宿主神魂,渐渐地为己所用,入魔者百折不挠,修道人嗤之以鼻,原因无他——这玩意危害虽大,祛除却实在简单,只需要把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机关偶人碾了就是。

  明明是一呼百应的修仙世家的家主,却放任数以千百计的偶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不光一个都没有抹杀,还全部妥帖地藏了起来。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便是这偶人的脸。

  何守悟心头的惊异与轻微的恶心压得他有些目眩,缓了缓神,察觉到光源的偶人们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他登时一激灵,回过神来,飞快地伸手复原了暗室的门,妥帖得仿佛从来没有人动过一样。

  “封澄,”他喃喃道,“全是封澄。”

  诡异却独一无二的解释缓缓地升上了何守悟的心头。他突然便回想起了赵负雪与他唯一一次的接触,原先心中的困惑霎时间无比清明。

  难怪从长辈的口吻来说,赵负雪的敌意实在有些过重。

  那不是一个师长对于晚辈的口吻,而是出自一个情意不得见光的无望者所说。

  亲眼瞧见如此不伦之情,何守悟一时心乱如麻,他乍一见,只觉惊诧恶心,再一想,本能般的算计便使他站在了原地。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天赐机缘,这张牌若是用得好了,大概会是一张出人意料的王牌。

  ****

  赵年不放心封澄独自回鸣霄室,更怕空荡荡的鸣霄室把她这条吹弹可破的脑筋彻底拉断,可从马车中接下封澄后,赵年原先预想的种种状况却一桩也没发生。

  封澄乖乖地走进了她的寝室,然后在床上蒙上头,昏天黑地大睡了一场。

  陈还看着睡梦中仍紧蹙眉头的封澄,忧心忡忡道:“师尊,她睡这么久,没事么?”

  赵年没有说话,只看着封澄。

  陈还见状,心知今日又是无言的一天,于是便默不作声地撤出了寝居。

  姜允身死于赵负雪之手,姜家也是一片动荡,姜徵走时脸色惨白,甚至只带走了随身的佩刀,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一句。

  从前的山一直是长辈们替她担着,或是疼爱她的姨母姜允,或是纵容她来到天机院修学的姜氏家主。

  姜允从来疼爱她,她现在好么?陈还突然不由自主地想。

  顿了顿,她又摇摇头,把脑中这道突兀又没有理由的想法狠狠地甩出了脑中——姜徵还缺人疼爱么?死了一个,自有千万个人上赶着去疼她,即便是天塌下来,姜大小姐也能镶着金边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她一个结了业不知道往哪儿谋生的穷学生,犯得着担心她么?

  她自嘲笑笑。

  要见她的话,等屋里头那个半死不活的封澄醒来,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一趟姜家就是了。

  陈还心很大地想开了,她不知是做了鸵鸟还是如何,总归心头的纷乱与阵痛一概扫得无影无踪,甚至打算去后街的铺子里打一碗糖水来放在封澄的床头。

  无论如何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天塌下来,夹缝里活,也是活。

  “事情一定会慢慢地变好的,那些金贵的大人们也会解决一切的。”陈还自欺欺人地想。

  朝堂动乱,消息却捂得紧密,民间还是如寻常般繁衍生息,卖糖水的老摊子前甚至排了更远的队,陈还杀了价,打了满满两碗糖水,摇摇晃晃地晃进了赵年的寝居中——现在是封澄睡着的地方了。

  屋中没有禁制,出门时,陈还正好碰到赵年向外走,她忙道:“师尊。”

  赵年点了点头,把阵盘交给她:“你来得正好,我走后,你把阵符引起,把这件屋子封死,封澄要是没醒最好,若是醒了,你就说无论什么事都等我回来说,听到了吗?”

  陈还点了点头,接过了阵盘:“没问题,师尊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赵年道:“去封了赵先生的鸣霄室,以免闲人误闯,这些日子便让封澄住在我这里,省得一个人孤零零的乱想。”

  那就是很快了,陈年放下心来,手上端着甜水不便启阵,她便左手端茶水,右手拿阵盘,回屋先放下甜水再开阵。

  走到床前,封澄平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香,陈还把甜水放在床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折腾自己算什么事呢,像这么一无所觉地睡着多好。”

  这个想法还未在脑中过一个来回,忽然间脑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陈还眼前一白,霎时缓缓地软倒在了地上。

  昏过去前最后的画面,是封澄冷硬而毫无表情的脸。

  她临走前端起了桌上的甜水,一口喝完。

  “对不住了。”封澄道。

  天牢门口的士兵说得对,一个一无所有,浑身上下只有一把剑的孩子,是什么都做不成,什么也不配知道的。

  夜晚的长风刮得城门旗帜猎猎作响,封澄没有回头,她御剑登上城头——这是除夕当夜,赵负雪与她共同修补过的城头。

  年夜的大雪纷飞,终究是化作了一片泥泞的春泥。

  “终有一日,你不会有擅自做决定的资格。”封澄憋着一股气想。

  “封澄!”

  她听见有什么人在城头惊慌失措地唤她。

  长生是把好剑,剑身轻盈,一日千里,即便是成名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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